“山地的付款情况,友宁,才景你们几个应该知道。振民把购地款支付清楚,是好事。过完年,马上就可以开工,免除以后的许多麻烦。不过这一下子用去了八百多块,来年的启动资金绝对不会少于这个数。这钱往哪里来就是个大问题。
出门在外,文钱憋死英雄汉,我们应当宽打窄用。
我盘算一下,砖瓦厂是我们大家的,说不得只好我们自己手头收紧些,从过年钱中节省一些出来。我的意思是原则上,我们平摊出钱,八人,每人最少得出一百六十块。此外,还得预留一些急用准备金,如此以来,过年基本上就没钱了。
大家看看怎么出钱为好。”
说完,江信北等候大家发言。
时下,上好水田大约七十块一亩,一般亩产二百多斤三百斤的四十块上下,黄土坡地除了长草,种不了什么作物,大约就在十块左右。
不是当家人,众人不知道地价水平,就算知道也算不清楚,一时大家都没有接话,桌席上静悄悄的。
江信北估计刘琦买地,价钱不会太高。照现在买地所付款来看,百十亩山-,地,两个山冲加一截山梁尾。两条山冲进深不大,几亩容易造成干旱,水田的价钱不会太高,折合起来,价钱在八元上下,可以接受。只是这面积忽然多出五六倍,江信北一时还没适应过来。
杨友宁道:“信北,你还是先把这次分钱法子说一说,看看我们能拿多少出来,万一不够,我想,还是按照马帮的股份来认领比较好。”
江信北问道:“大家都是这个意思?”
张才景接口道:“信北,这么以来,那马帮怎么办?”
江信北解释道:“马帮。原来只是我,你,友宁和义海,现在我们八人结为兄弟,自然不能把顺东他们四个排除在外。马帮以后的事情还很多,驻地,马厩,都得出在砖瓦厂挖出来的平地上。所以,我想把马帮和砖瓦厂合在一起,平时接一些临时工夫。等走上正规后,再分离成两项生意,而且,泥巴总有一天会挖完,砖瓦厂也就总有一天会挪地方,地盘也就归马帮,现在把它分开,以后就不好办。大家有什么意见,趁这个时候提出来。我们尽量考虑全面,实在考虑不到的,以后我们可以每月总结一次,把遗漏的东西补充进来。慢慢的也就完善了。
我看我们可以就这个立一个规矩,凡是有看法,有想法,我们大家集中在一起商量。千万不能私发牢骚,那样容易伤感情。我觉得吧,规矩。就是为了保证我们每个人的利益,没有规矩,遇到问题,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很容易造成误会。”
张才景道:“这点大家都懂,有没有必要就这个立一个规矩,暂且不说,防患于未然也是应该的。大家说呢?”
张才景动问,杨友宁附和。既然是江信北提出来的,石顺东,庞振民,欧全海和刘玉坤四个随声附和,这对大家都有好处,陈义海正端碗喝酒,急着想说话,差点被呛着。
酒桌上商议事情,往往会因为意外因素而走离主题。接着喝酒,私下两两交换看法,也没一个统一认识。杨友宁张才景和陈义海说着说着,也觉得常常自相矛盾,说清第一个问题,第二问题又和前一个问题又冲突,结果两个问题的结论都被推翻。
考虑得越多,扯到砖瓦厂开工后的细末事情,情形就越复杂。众人越说,脑子越糊涂,渐渐偏离了出钱这个主题。这倒还罢了,问题是说后面,摁下葫芦起了瓢,大家都没一个好的解决方案。
江信北多听少说,即便说几句,也是在做解释,他需要了解大家的想法,适当地调整方案。
杨友宁注意到江信北没怎么说话,端起碗,说道:“来,兄弟们先喝口酒,然后静下来。别只顾自己高兴,叽里咕噜说瞎话,还是听听信北怎么安排。反正前面大家都同意了,有个规矩,就是为了保证我们能一起发财。我们自己没主意,也就不要乱出主意了。
我看,艄公多了打烂船。我们不妨再立一个规矩,有事情,信北拿主意,有什么想法,出入比较大,大家可以抽个时间坐下来一起商量,如果是一些自己都看不清楚看不懂的事情,就不要添乱了。”
这点,这段时间一直是这么做的,大伙觉得很正常,说不上规矩,要论出主意,大伙见识面也就那么点,不听江信北的,听谁的?
江信北也把这看做理所当然,既然大家说到这个份上,江信北觉得还是把出钱的事情放到一边,先把规矩建立起来,下面的事情才好解决。
“我们既然结义为弟兄,感情自然没说的。友宁的意思,这个规矩主要是从做事上来讲的,亲兄弟,明算账,大家心里有谱,过来点,过去点都没关系,关键是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那我们的发财大计自然会顺顺当当。
具体事情,我们还没开始做,谁也说不清楚会出现什么状况,现在说了也是白说。我在想,只要我们本着商量解决出发,大事情大方向定下来,其他具体事情,出现了,我们再坐下来具体商量,无论什么事情都好办。
所以,我觉得友宁说的没错,既然大家还没主意,那就听我安排,出现问题,我们再来商量解决。如果大家意见不统一,那也先听我的,总不能因为意见不统一,就什么都不做。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