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最大的好处是有树木的分割,多出许多层次,一个闪身便是一个绝然不同的空间,躲闪,藏匿起来有无穷的妙处。不过最大的障碍也源于树木的阻隔,行动不便,想要迅速逃匿,也是一个麻烦事情。
秦玉秀刻意翻滚,小胳膊小腿的草木根本不足以阻挡她强大的冲击力,横滚不顺,便竖直地向山下梭溜下去。那抓住秦玉秀的汉子,出于本能,在跌倒的那一瞬间早已经放开手抓,被秦玉秀前冲之力带动,没有秦玉秀那么幸运,翻滚几下,便被加在两棵稍稍大一些的树兜之间。等他爬起来,秦玉秀已经不见踪影。他沿着秦玉秀滑溜滚动的路线滑溜而下。却不料,脚被藤蔓打结的草木绊住,没能控制身形,身子打横,一头撞在树干上,一阵头昏目眩。
秦玉秀逃脱那土匪的掌控,眼前恍惚,慌不择路,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异常清晰。逃,逃,逃的越远越好。不管草木前面是什么,不论树林里面有什么,秦玉秀见林就钻,见坡就滚。搏杀和藏匿都不是秦玉秀所擅长的技能,她懒得费精力去分辨方向,也没那心思去理会那土匪是否跟踪下来。
只有身边莎莎的草木声,秦玉秀只想这一切快些结束,她想回家,不管家里是否已经充满血腥味,她只想尽快离开这山林草莽。一想到那汉子的气味,秦玉秀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是来自一位少女对成年男子欺凌的本能的恐惧,她完全没有去想,回到家里。父母家人是否有能力保护得她周全。忙中出乱,脚下一歪,一阵巨疼从脚踝传来,秦玉秀要紧牙关,想坚持跑动。却无奈右脚不争气。秦玉秀缩到一树丛中,一阵凄凉从心底冒出,眼泪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
山风吹佛,引得树林涛声不断,近处树叶哗哗声响掩盖了秦玉秀扒动草木树枝的声响。,被秦玉秀倾压草木归位。山林风声和树叶翕动依旧,视线的阻隔,那土匪已无从辨别秦玉秀逃匿的方位。愣愣发一会儿呆,他骤然向前追出。一个大男人连一个小妹子都抓不住,那也太愧对土匪这个称号了。不管方向对不对,至少比呆在原地发愣强,他不相信秦玉秀能跑出去多远。
江信北和杨友宁虽然精力保持冷静,总归是第一次正面与土匪交手,心中忐忑。
山林之中,树林,草丛,山沟。每一处都是天然的屏障,把山野切分成随时可以转换的空间,如果诚心要逃离或者藏匿。江信北和杨友宁自信不是什么难事,但马匹却没法兼顾得到。丢失马匹是哥俩无法接受的事实。
对方没有额外的人员出现,江信北和杨友宁放心下来。四个土匪,一支短枪,三支长枪。有树木的阻挡,对于常在山林打猎的俩人来说。土匪放枪,对他俩不具备特别的威胁。
郑毅虽然是长工。胜在勤劳本分,为人忠诚。极得秦财主看重,只要郑毅愿意,秦财主乐意一直延用他。在生死危难之际,秦财主能把一双儿女放心交给郑毅,果然眼光奇准。
护着秦玉华,郑毅见江信北和杨友宁投过来的眼神,尽管不知其意,还是朝两人点头示意。如要安全脱险,免不了需要三人联手。
秦玉华见三人没有言语,站立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放开抓郑毅的衣服。怕没有用,怕无可怕,那就无需再怕。稍稍移开半步,秦玉华阳光在江信北和杨友宁和郑毅三人之间来回穿梭。
人质没有走掉,还意外地逮住两匹马,提着驳壳枪的土匪小头目大喜形于色,没把江信北四人放在眼里,把驳壳枪一摆,三个属下把长枪往肩上一挂,一人走向郑毅,伸手抓向秦玉华,另两人走向两匹马。
郑毅护着秦玉华连连后退,秦玉华脚下被树兜绊到,身子直窜出去,那土匪一抓落空。旧力已尽,新力未生,郑毅瞅准时机,顺势扯住对方的手臂,往前一带。那土匪随即向前扑倒,郑毅一脚踏住那土匪的背心,抓住哪土匪一只手反扭。
与此同时,眼角余光瞥见两土匪靠近马匹,在江信北和杨友宁的口哨声中,马匹忽然屁股一抬,后脚提出,正中前面土匪的下档,一声惨叫,便翻滚开去。
杨友宁挥拳直奔后面那土匪背心,江信北手中两尺来长的挂满枝叶的树枝横扫而出。
提着驳壳枪的土匪头目叫忽然觉得一团黑影扑面而来,本能地闭眼躲闪,江信北洒洒几下不离土匪头目的眼睛部位。脚下有树兜,身边有树干,腾挪不便,土匪头目又是本能地没有任何目标地随手一枪。
枪声把江信北吓了一跳,随即丢掉树枝,向那头目扑去。那匪首原本是因为脚下不便,已然失去重心,才在慌乱中随手开枪,此时江信北丢掉树枝欺进他身边,可惜他身子失衡,有心将枪指向江信北,却有心无力。江信北没有给他机会,顺势就势,在其重心偏倒方向加上一脚。
那头目也好生了得,顺势一滚,随即借一滚之力,站立起来。江信北随身附形,将那头目顶到树干上,一手紧扣对手持枪之手。
枪声使两马同时受惊,苦于被栓住,只能绕着树干来回乱跑,倒霉的却是被杨友宁放倒的那土匪,瞬间被两匹马轮番踩踏,转眼间便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郑毅将放倒之人的手臂反转扭折,便上前帮助杨友宁。秦玉华害怕,找来一石头,狠命地击打着那人的头部,没听到几声惨叫,便没了声息,秦玉华兀自不肯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