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比较有名气的猎手,杨全禾与杨全能和江敬林的交情都不错,特别是杨全能,连带俩人的儿子也交情非同一般。这几个月,江信北来杨村的次数不少,多数情形下都是进杨全能家。
不论是杨全禾也好,杨全能也好,对红色游击队感情都比较复杂。
作为猎户,各种人都会遇到,或有所闻,或有所见,或有所感,一言难尽。两三年来,红区与国统区犬牙交错,说红区是穷人的队伍本身没错,想要结交上他们也不容易。再者,红区那些队伍,武器装备太差,根本难与*对垒,即便是对上民团,红区队伍也没有取胜的把握。游击,游走兜圈,见到机会才出击。他们飘忽不定,没有绝对把握,绝不出手。除非加入他们,否则很难在自己为难之时,可以视为傍背。
经过*几次围剿,原来的苏区,长的不过坚持了一年多,短的不过几个月。那些曾经的苏区,就是因为和那些人走得近,先有*的收刮,再有民团还乡的报复,加上有的人家男人跟着红色游击队走了,日子更加无以为继的不在少数。
前段时间倒是听说江北红军实力暴涨,结果好景不长,这才过来半年不到,从听来的各种小道消息来看,八成是江北呆不下去了,江南的那部分,估计早就走了。现在进入鸽山的那些人,或许是红军留下少数人进行骚扰。这种伎俩,杨全禾与杨全民前几年也见过。
对于红军游击队的回归,杨全能能接受,却对他们来去无踪的特色有些发怵。
杨全禾倒是没杨全民那么多顾忌。是现实就得面对。不论那些红色游击队能呆多久,至少有个好处,在他们活动的区域,世家大族,土豪乡绅总会收敛一些。
游击队对穷人是真心实意的和善。但不稳定却是最突出的短板,很难让人与他们有深度接近。
对这种心理认知,杨友宁也能琢磨出一二,所以一直有些犹豫,但江信北说的信誓旦旦,又不由得不对消灭杨再彬的匪寨充满热望。
江信北和杨友宁的到来。四人就围绕着山货销售展开话题。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江信北觉得,什么都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事到临头,忽然犹豫。缩手缩脚。患得患意味着自信消失,闯劲丢失,这种东西一旦出问题,或许一辈子都难重新愈合。
即便不成功,总比什么都不做就打退堂鼓强,江信北略微感到麻烦的是怎么开口。
简短的权衡后,江信北决心一定,说道:“瓜坪一带货物充足。前几天我才在那接了一批货,比较麻烦的是担心过盘门,遭遇土匪。”
杨全能:“绕道西林壁。路还近几十里。”
“这不是办法,瓜坪到县里,有马路,不管是用马车,还是花大价钱请汽车拉运,工钱上都能节省一大节。何况货物多了,需要的人工肯定不会少。靠两只脚走……”
杨全禾摇摇头,话没说完就打住。
“我们准备把现在的事情交给家里人做。重点经营瓜坪到县里这条路,能不能和在盘门附近的土匪套上交情,或者其他的什么办法规避风险?”
江信北手肘顶了杨友宁一下,杨友宁不好直接说江信北的想法,只好转弯抹角,试探老爹的口气。
江信北和杨友宁的推攘,杨全能看在眼里,虽然搞不清楚俩小子弄什么鬼,却也没有疑心什么。
杨全禾倒是看出点什么。这事情明摆着,要过盘门,牛塔沟杨再彬就是绕不过去的坎。走这条路,要么不做,要么等着挨宰,要么跟杨再彬的土匪合作。这种情况,以江信北的精明,应该有腹案,起码早有考虑。现在说出来,好理解,推推嚷嚷就不好理解了。
见两老没有接话,江信北道:“我们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把杨再彬灭掉呢?”
真的佩服江信北刚想,还敢说,杨全能没有打击江信北,说道:“一切都有可能,问题是没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就算几个月前,溶洞滩梁靖借助保安团的势力,也只把他打伤,最多伤筋动骨,也没法子把他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