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跟老娘开玩笑么?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拿着银针,元初寒看着这恍若案板上鱼肉一样的人,像条死狗似的,还说威胁她的话,真是好笑。
“趁着能笑的时候尽情笑吧,否则日后,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远处,狭长的凤眸流着诡异的光,让人不禁的心惊胆战。
顾逸笙微微蹙眉,在他看来,这男人绝对不只是个变态那么简单。
“嘴还挺硬。”元初寒点点头,确认这男人有硬骨头。然后,手里的针就扎了下去。
疼,钻心的疼,男人妖艳的脸庞瞬间惨白,额角青筋浮起,但是居然没出声。
拔掉,元初寒笑眯眯的倾身靠近他,“怎么样啊?舒服吧!要是还想要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呀。”捏着银针,元初寒很是开心。
冷汗沁出,男人盯着她,褐色的瞳眸恍若射出千万根毒针,将她所施予他的一万倍还给她。
“小样儿,还瞪我。老娘再给你尝尝别的,好久没这样对付过别人了,今儿你送上了门儿,我要是不好好的折磨折磨你,简直对不起我自己。”取针,快速的打穴,连续的在他身上扎了五根银针。
男人整个身体都紧绷了起来,就像拉满的弓一般,马上就要断了。
脸色煞白,恍若白纸,冷汗沁出,他整张脸都好似水洗一般。
顾逸笙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皱眉,元初寒扎的穴位,都是最疼的地方。
笑得眉眼弯弯,元初寒欣赏着,怎是一个开心了得。
他疼,想晕又晕不过去,因为要晕的时候就会被疼痛拉回来,元初寒这种方式,用来对付不肯说实话的犯人最有用。
“好了好了,让你缓一会儿。接下来呢,乖乖说实话,否则啊,下次我就连续下十根针,到时,你可就不止是疼痛这么简单喽。”故作良善的,一边动手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拔下来。
银针尽数拔下来,他的身体明显一松,呼吸粗重,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
“哎呀,好可怜啊!来吧,跟我说说,齐王要你勾引摄政王丰离,是什么目的啊。”捏着银针,元初寒笑得灿烂,比之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
粗重的呼吸,他死死地盯着元初寒,好像要将她那张脸完整的刻在脑子里,记住她的样子,哪怕她化成了灰,他也要把她挫骨扬灰了不可。
“不说?不说的话,那我可就开始了。”晃了晃银针,元初寒好心道。
“齐王想发掘丰离的弱点,但是经过我的一番试探,发现他并不好美色,哪怕是绝色。”他终于说话了,声音低低的,但是却很好听。
“绝色?嗯,你确实是绝色。”点点头,这一点元初寒承认,只可惜他是个男人。
不过要说丰离不好美色,那就简直是笑话了,他很色,巨色!
“齐王想发掘丰离的弱点,然后和梅震南联手对付他。他们暗地里有什么计划,你可知道么?”倾身凑近他,两张脸不过十公分,元初寒居高临下,说话时的气息扑到他脸上,让他忍不住的眯起眼睛。
“齐王和梅震南的联盟并不牢靠,梅震南怀疑齐王居心不轨,齐王怀疑梅震南会卸磨杀驴。”他的话简短,但是却字字珠玑,听起来,他并不像个只依靠外表美色上位的人。
元初寒却没想那么多,研究他话中的真假,却觉得有可能。毕竟都是千年的狐狸,怎么可能信对方讲的聊斋。
“嗯,很乖,你这样老娘才满意嘛!不扎你了,先饶你。不过呢,我还是得再给你吃点什么,免得你趁我不在兴风作浪。”说着,她从腰带的夹层里拿出一个瓷瓶来。
倒出一枚白色的药丸,然后塞进了他的嘴里。
他不想咽,元初寒自有办法,捏着他的下巴一抬,在他喉结上一捏,那药丸咕噜噜的就滑进了他的肚子里。
“你有武功,我知道。所以呢,得防止你那个什么什么内力冲破穴道,再逃跑了。然后呢,我得让你睡觉,否则你大喊大叫的,喊来了人怎么办。”说着,又拿出另外一个瓷瓶,捏着他的下巴将粉末倒进去一点点。
褐色的凤眸瞪视着她,但也仅仅持续了二十几秒,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成了,好好睡一觉吧,老娘明儿再来陪你玩儿。”收拾东西站起身,元初寒晃了晃脖子,爽!
顾逸笙看了一眼那昏睡过去的男人,随后道:“郑大夫,我觉得,若是他没用了就除掉吧。虽然心狠手辣,但是,真留着他,恐怕会有后患。”刚刚他说那些话的样子顾逸笙可没忘了,心里不禁有些胆战心惊。
“哼,他也只会说说罢了,吓唬人谁不会啊。没事儿,别怕,你和梓旭晚上也不用留在这儿,那一点儿迷药,足以让他睡两天不哼一声。”元初寒很放心,这迷药药效强着呢。
顾逸笙点点头,“如此就好。”
“走吧,让这个风骚怪在这儿睡吧。”她也得回去了,估摸着现在宫里已经开始在找陈世子了。
她真想进宫去看看热闹,不过她还得继续留在这儿,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济世堂门窗紧闭,没人留在这里,独留二楼那个昏迷着的人。
回到王府,丰离还没回来,元初寒抱着小红在府中散步,身后跟着兔子那条胖狗。
这条胖狗吃的相当好,所以越来越胖了,走路时身上的肉都在颤,丑的要命。
“来,背着小红。”将绿毛龟放在了兔子的背上,它正好能托住它。
“这造型真不错,以后你们俩就搭伙过日子算了。”元初寒乱配鸳鸯,兔子似乎也不爱听,托着小红从她身边走开。
小路上,大婚那日摆在路两边的铜钱心还在,走过去,元初寒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
用红线穿上了,怎么碰都不会倒塌,丰离果然聪明。
他居住的小院里,那个最大的铜钱心被搬到了一楼大厅里,那个是最大的,用了好多的铜钱。
到时没钱了,搬一个铜钱心来花,就能花上好些日子。
“真漂亮。”摸着,元初寒一边叹道,她怎么就从来没想过,用线把它们串起来呢。
天色暗了下来,可是丰离还没回来,元初寒自己吃了晚饭,洗过澡,坐在卧室窗边软榻上看着后楼,可是还是没回来。
自从小皇上丰芷爵亲政后,丰离基本上每天都能准时回来。像今天这么晚还没影儿,可是第一次。
不过想想,或许是因为陈世子不见了他才会晚回来,整个皇宫,估计现在已经开锅了。
诚如元初寒所想,宫中确实已经乱了,但算不上大乱,可还是因为皇上的命令而各处翻找,寻找那无故消失的陈世子和他身边的美女。
丰离直至快半夜才回来,带着夜色,踏进了静悄悄的小楼。
踩踏着楼梯,无声的上楼,二楼卧室的门开着,烛火幽幽,一切都被盖上了一层朦胧。
幽深的视线锁定了那靠在软榻上睡着的人儿,丰离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她睡得熟,毫无感觉。
穿着睡裙,一个薄毯盖在身上,一截小腿露在外,在烛火下似乎泛着光。
几分钟后,丰离倾身,扯开毯子,然后将熟睡的人抱起来。
被动,元初寒有感觉。眼睛睁开一条缝,依稀的看见了熟悉的脸,她含糊道:“你回来了。”
垂眸看着她,在自己的怀里恍若小猫儿般听话。
“嗯。”给予一个单音的回答,丰离将她抱到了床上,放下。
“什么时辰了,这么晚才回来。”揪着被子,元初寒盖住自己,不过小腿儿还露在外。
丰离在床尾坐下,看着她那又要闭上的眼睛,低声道:“马上子时了。”话音落下,他抬手,覆在了她的小腿上。
“折腾到这么晚,是不是宫里在找陈世子啊。”他一上手,元初寒的睡意就被赶走了一半儿。半睁着眼睛,盯着丰离的脸。
“嗯。”又是一个单音的回答,听起来他好像心不在焉。
感受着他微凉的手在自己的小腿上游移,元初寒也不禁的后脊微麻,“有件事儿我要告诉你,算得上挺重要的,你注意力集中。”说着,元初寒翻身坐起来,将自己的腿从他的手掌下解救出来。
抬眼,丰离看着她,尽管刚刚自己还在摸人家,不过他好像并没感到愧色,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样子。
将腿藏在被子里,元初寒这才安心,抬手拨弄了下散乱的发丝,莹润的手臂肩头在发丝下若隐若现。
“陈世子和那个美女一直在一起,然后我就把他们俩一起抓走了。可是,后来,我发现了点不寻常的事儿。”发丝下的小脸儿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眸子泛着水色,怎是一个娇俏了得。
“如何不寻常?”丰离看着她,视线并没有固定在一处,让人不禁的坐立不安。
元初寒轻咳一声,让他集中注意力,也让自己忽略心底的不适。这睡裙在她看来很正常,可是被他这样看,她就觉得自己好像没穿衣服。
“那个美女,他不是女人,他是男人。”微微睁大眼睛,想用这个消息让他收起那些色心。
果然,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男人。”
弯起眼睛,元初寒点点头,长长的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滑动,“没错,货真价实的男人。都说这世上有男生女相的人,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喉咙里有个东西能让他说话时像女人一样,被我拔出来之后,就恢复正常了,男人的声音。”
“人呢?”丰离似乎想到了什么。
“在济世堂啊。”看着他,元初寒不禁的松口气,总算不用被他用那种眼神儿盯着看了。
下一刻丰离起身,快步的离开。
他如此莫名其妙,元初寒疑惑不解,以前当人家是女人的时候他没一点表示,现在知道那是个男人反倒这么激动,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他有那种癖好?
抖了抖肩膀,这种想法在脑子里冒出来,她就觉得受不了。要是丰离真有那种爱好,她就扎死他。
然而,不过片刻丰离又回来了。
躺在床上看着他走过来,元初寒眨眨眼,“你要做什么?”
“把他带回来。”在床边坐下,丰离淡淡道。
“然后?”眼睛睁大,他不会真的要那个吧。
垂眸看着她,丰离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敲了一下,“停止你脑子里的想法。”
“切,你会读心术啊,还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要不告诉我,我就一直乱想。”裹着被子,元初寒加以威胁,毕竟她的脑袋她做主。
“有些事要问他。”手指缠绕住她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丰离一边说道。
“我都问过了,齐王要他勾引你,是想发掘你的弱点。但是很明显失败了,你不好美色。不过幸亏你没上钩,要是*的时候发现对方是个男人,你会吐血的。”想到这种可能,元初寒就控制不住的笑。
“或许本王真的应该认证一下,你是不是个女人。”看着她那不怀好意的笑,丰离面色无波一字一句。
“我当然是女人了,不用认证。”缩到被子里,元初寒立即朝着床里侧躲避。
丰离倾身而下,直接将她压住,一只大手顺着被子的缝隙滑进去,轻易的滑到了她的大腿上。
“丰离,拿开你的手。”蹬腿儿,元初寒奋力挣扎,两只手都在被子里被他压住,用不上力气。
“不拿开又如何?本王还没认证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呢。”看着身下的人儿,丰离的声音压得极低,呼吸时的气息吹在她脸上,使得元初寒不受控制的闭眼。
“我当然是女人了,大腿没腿毛,我就是女人。”蹬腿儿,但甩不掉他的手。
闻言,丰离却是露出了笑意来,拿开了自己的手,然后捏住她的脸颊,低头在唇上咬了下,“确实没腿毛。”
缩在被子里看着他,元初寒的脸红彤彤,“废话,我要是有腿毛,就天天掀裙子吓死你。”
眸子里的笑恍若溢出来一般,丰离在她身边躺下,“那本王就要真的敲断你的腿了。”
元初寒无语,抱着被子侧起身看着他,“你还真别吓唬我,我吃点药,就能长出腿毛了,没准儿胸毛也长出来了。脱掉衣服,一巴掌宽的护心毛露出来,吓死你。”
丰离真的被她恶心到了,侧起身面对她,然后抬手覆在她脸上向后一推,“剥了你的皮,让你什么毛也长不出来。”
“你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都能长腿毛,我为什么就不行。你还别激将我,不然我真的去吃药。”她就不信了,长了腿毛他会真的剥了她的皮。
“本王是男人。”理所当然。
“男人怎么了?你们有的我女人也可以同样有。”不就腿毛嘛,算什么大事儿。
“真的?”丰离眉尾微扬,看着她想让她再确定一下。
看着他的眼睛,元初寒的回答哽在了喉咙,有个东西她还真没有,除了做手术,否则她吃什么药也长不出来。
“乖乖做你的女人,有时间琢磨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你现在多大了。”缠住她脸颊旁的发丝,丰离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
眨眨眼,元初寒的脸以可见的速度变红,缩在被子里,她不出声了。
那个劳什子的成年之约,这厮还记得呢。她不想承认,也想当做不记得了。
“害怕了。”看她不出声,丰离低声问道。
“好吧,我怕了。”承认,她确实有点忐忑。
“只有这时候像个女人。”丰离抬手将她搂过来,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笑意。
裹在被子里被他抱着,元初寒倚靠着他的胸口,忽然间的没那么忐忑了。
“你今晚要睡在这儿啊。”大半夜了,看他这样子也是不想走了。
“看你如此舍不得本王,也只能留在这里了。”丰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几分轻柔。
“谁舍不得你了,自恋狂。”元初寒无语,他总是这样,自我感觉良好。
丰离什么都没说,只是搂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她后脑的长发。
被他摸着,元初寒也渐渐的闭上了眼睛,睡在他怀里,已不似当初那么排斥了。
迷迷糊糊间,感觉丰离在动。
半睁开眼睛,视线里有些模糊,“你干嘛?”
“睡吧,本王一会儿回来。”低低的安抚她,然后起身下床。
知道他走了,元初寒翻身骑着被子继续睡,大半夜的,事情真多。
天色渐渐转亮,大床上,元初寒隔几分钟挣扎一下,最后终于被吵醒。
身上的手臂勒的难受,想换个姿势但是根本挣扎不得。
“丰离,天亮了,该起了。”抓着他的手臂想撇开,不过刚刚睡醒力气不足,试探了一下就放弃了。
“嗯。”脑后,丰离的声音传来,带着些许的睡意。
同盖一张被子,她靠在他怀里,几分钟后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儿,她后腰有什么在戳着她。
这下子,她彻底醒了,僵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丰离,你快起来。”转着眼睛,元初寒脸红红,这玩意儿,在无数病人尸体上看过。可是,那对于她来说只是人体的一部分。但是,现在这情况不一样啊,这是丰离的。
而且,此时还处于苏醒状态,紧贴着她的后腰。
身后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将手臂从她的脑袋下撤出来,然后坐起了身。
后腰的‘威胁’撤走,元初寒松了一口气,翻身坐起来,抓了抓头发,“你该去早朝了,拜拜。”
丰离起身穿衣服,新的衣服被早早的送来了,挂在床头的屏风上。
“有件事你得知道,你关在济世堂的那个人,他逃走了。”丰离穿衣服,边淡淡的说道。
揉着脸,元初寒过了两秒之后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逃走了?”睁大眼睛,她喊得楼外都听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