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万籁俱寂。成都的大街小巷各街口忽然出现一队队站岗的警察,成都警察局长陈光远在副局长樊春林的陪同下,轮番视察一个个交通要道,每次停下脚步,陈光远都忍不住望向黑沉沉的城西方向,一颗心怦怦直跳,紧张不已,久久没听到枪声和其他异动,他的神经绷得更紧了。
宽阔的西校场东门是整个军营的正门,两名哨兵在暴雨到来之前的狂风中骂骂咧咧,刚凑在大门柱子前方的背风处掏出火柴点烟,两个突然冒出的黑影冲上去,头部遭到重击的两名哨兵哼都没哼一声就被拖进yin暗处。
几乎同一时候,大营的北门和南面哨兵遭到相似的暗算。
高高的西城墙上,不知何时架起了一tingting重机枪,营中昏暗路灯的光线尽头,数百名全副武装的边军官兵顺着长绳滑下城墙,迅速分成三队集结完毕,直扑第四师军官居住的三个独立小营区。
数以千计的边防官兵冲进了东、南、北三座营门,转眼之间将一排排营房围得水泄不通,一扇扇房门被猛然踢开,大威力军用手枪的开火声频频传出,很快就被阵阵怒吼声、警告声和惊呼声所淹没。
仅仅四十分钟,四千三百余名第四师官兵被押送到宽大的操场中间,数十堆篝火被迅速点燃,熊熊的火光将整座大营照得亮如白昼。
位于五千边防军官兵枪口中间的第四师四千余士卒,无比狼狈,一个个被剥得身无寸缕,乱哄哄挤成一团,哭喊声不绝于耳,其中的很多官兵都认为自己恐怕活不了啦。
百余边军把八十余具因抵抗而被打死的尸体搬过来,一字排在四千俘虏面前,身形魁梧杀气腾腾的边军警卫团长枟毅站出来,通红的篝火将他的身体和脸庞照映得更为恐怖。
枟毅收起最新配发的军用手枪,用洪钟般的声音大声下令:“四川籍的官兵站出来!老子只给你们五分钟时间,超过时间别怪老子事前没打招呼!”
“轰”的一声,千余名光溜溜的官兵冲上前,还没跑到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前便自觉地停下,大喊大叫,申辩自己是川人。
一时间“格老子打错了”、“锤子的我是重庆的”、“莫冤枉啊”的川音不绝于耳,包围圈外很快冲进一队队荷枪实弹的边军,挥起枪托,对如癫似狂、跳出来的表白的家伙就是一顿猛揍,当场就把所有声音打进一个个肚子里。
随着一声声威严的口令响起,一个个赤luoluo的大汉,飞快排成两排,很快就被押送出包围圈。
第三师师长孙兆鸾早已率部等在东门之内,眉开眼笑地命令手下接管俘虏,再次进行籍贯甄别,然后分发军装,让这群孬兵穿上,吹响号子集合完毕,高喊号子跑步前往东校场驻地,第四师一千四百多川籍官兵,转眼之间变成为了四川陆军第三师的人。
硕大的包围圈逐渐缩小,一队队凶神恶煞的边军官兵冲入俘虏堆中,用枪托刺刀将俘虏分隔成八个方块。
枟毅的大嗓门再次响起,数千名边军官兵以连为单位,冲向一堆堆俘虏,掏出绳索开始捆绑,操场上顿时哭声震天喊叫不绝,可是在一排排枪口和一把把刺刀的威逼下,无论怎么哭喊怎么哀嚎,都只有乖乖受缚的份,个别反抗者稍有异动,就会遭来一顿暴打,声声惨叫足以令所有俘虏hun飞魄散。
凌晨五点,暴雨袭来,两千七百四十九名五花大绑、塞住嘴巴的滇军俘虏被一串串押出西门,两千边军骑兵策马护卫两边,俘虏中稍有停顿的人就会遭来一顿马鞭,飞舞的皮鞭抽打在光溜溜的身躯上,发出清亮的“噼啪”声,令俘虏们hun飞魄散,再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面对边军骑兵无情的皮鞭,所有的俘虏都在巨大恐惧心理的驱使下开始小跑,一跑就再也没有机会停下。<亮,大雨开始变小,一道六米宽一米多身、长达两里的深沟挡在俘虏们面前,用长绳串联的一串串俘虏如同看到死神一般,惊恐绝望地呜咽起来,有的下意识想逃却被绊倒,绝大部分当场瘫痪在泥泞之中,整个队伍瞬间大乱。
“啪啪啪——”
三声枪响过后,一个连的警卫官兵和两千下马的骑兵一拥而上,将所有俘虏拖到深沟旁,早已等候在深沟另一侧的直属工兵营官兵忍着笑,挥舞铲子装模作样要填土,两千七百余名俘虏如同待宰的羔羊,吓得瘫痪在泥泞的壕沟旁,绝望地闭上自己的眼睛。
杀神一般的枟毅再次策马上前,鄙夷地扫视所以俘虏,很不甘心地大声吼起来:“你们作恶多端,罪该万死!成都所有的民众、所有的警察和军人们都想杀你们报仇,要不是我们萧司令慈悲为怀,老子决不让你们活到现在!听好了,从现在起,你们必须用自己的双手,弥补你们犯下的罪,为成都和四川父老乡亲修桥铺路,只要你们能好好地干,表示你们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半年之后,就发给你们路费,放你们回家,不服从命令者加重刑期,逃跑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