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心里对此却并不以为然,毕竟那终之章她连看都看不懂,又何谈尝试炼制?
‘天机皇命蛊’,陆樱在心里默默重复这个陌生却又熟悉的蛊名,她扶着隐隐发痛的头,心想原来师傅曾经同她解释过,只不过时过境迁之后,她早已将之忘却在了脑后。
而不待陆樱再去细想,眨眼之间眼前的景象已是又一番斗转星移。
这一次,陆樱发现自己竟然是悬空漂浮着的。光线很暗,导致她所见的一切都晦暗不明。
头顶上方投下来的光源让陆樱下意识的仰起头,呈现出略微不规则圆形的洞口上半掩着一个木盖,挡去了一半的光源。
那仅有的一半光源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陆樱近乎饥渴的看着,完全移不开视线。
是自由啊,自由的光,她整整渴望了五年的自由的光芒。
突地,一阵心悸令陆樱的呼吸一滞,回过神来。
耳边传来凶恶的呵斥与鞭子破空击打上皮肉的沉闷水泽声,旋即一声有气无力近乎气音的惨叫在陆樱的耳边炸响。
陆樱整个人具是一颤,视线终于艰难的从光源处移开,转而下移至发声地。
入目所见,让陆樱不知该如何克制自己才能保持住冷静,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侧紧握成拳,力道之狠,就仿佛那骨节下一刻便会破皮而出一般。牙齿狠狠的咬上自己的下唇,血腥气争前恐后的涌入鼻腔。
鞭子击打之处,那已经完全无法称其为人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好的,整个人就是一血葫芦。
陆樱头脑涨疼,双目充血,猩红一片。
只一眼陆樱就已经认出了那个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人,那是她,被医道世家俘获后整整刑讯了五年的她,已经性命垂危濒临弥留之际的她……
鼻息间除了血腥味仿佛还能闻到浓郁的药味,曾经充斥在她四周,仿佛永远都不会散去的气味。
这口幽禁了她整整五年的深井并非随处可寻的普通石井,也许它的外观看起来普通甚至老旧,然而却内有乾坤。陆樱也是在那五年惨无人道的刑讯过程中断断续续从不同的刑讯人口中了解到的,这口深井相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药井’。所谓‘药井’并非天然形成,而是人为日积月累铸成。关于铸成药井的法门,陆樱知之不详,想来刑讯人也不曾知晓,所以从未漏嘴提及。陆樱只知道这‘药井’是当年药师门祖师铸成的,后来医、毒分立门派时,被医道世家抢了去。
‘药井’最主要的作用自然是用来炼药,据传用这‘药井’里的水炼药制蛊,可见奇效。而它的另一用途,便是可温养伤重、病重之人,亦可见奇效。
陆樱曾经恨透了这份奇效,就是因为这份奇效每每都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她从鬼门关硬生生的给拉回来,让她求死无门。
“师傅,我看她是真的快不行了,五年都撬不开她这张嘴,会不会她真不知道皇命蛊的事?”执鞭的年轻人用手中的鞭子左右挑了挑少女满是血垢的头,见少女的头颅随着鞭子的摆弄左摇右晃全无生气,知她又再次昏死了过去,便嫌恶的收手问。
青年身后,一个慈眉善目的白须老者捻着自己的胡须摇了摇头:“不可能,梓柃那丫头的性子迂得狠,她向来以传承毒术为己任,断不可能让这皇命蛊的传承断在自己的手里。我看要么就是梓柃在这小丫头不知情的情况下把皇命蛊的法门传给了她,要么就是这小丫头的骨头确实够硬,五年了都没能打软。”
梓柃正是陆樱师傅的名讳。
年轻人听罢皱起了眉,不禁犯难的问:“那我们该怎么办?不管这小丫头属于前者还是后者,我也算是看出来了,她就算是死都不会给我们吐出一个字。”
老者捻动胡须的手指一顿,神情晦暗道:“既是如此,就只能用上非常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