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林夫人的砚台与瑶琴要卖五百两呢,你家夫人的银子是不是不够才拿金钗来顶替的呀?”一个老婆婆凑上去将白英手中的的匝子里的东西看了看,啧啧称奇道。
白英摇了摇头:“这里是八百两银票,三十两碎银子。读书人的气节怎么能用这些银子来衡量?我家夫人说了,请林夫人尽管放心将东西手下,还让奴婢随你去定契约。林家的砚台与瑶琴她只是暂时替林家保管,等林家人渡过了难关之后尽管派人拿银子去换回来,无论何时都行,我们家半文钱也不多要。她以这对金钗为誓。”
围观之人群无不为白英的话动容。
有人道:“姑娘你家夫人真是高义,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夫人?”
白英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林夫人。
林夫人盯着那匝子看了一会儿,又转头往三娘的马车这边看过来。想了想,她将自己肩膀上的瑶琴卸了下来。双手捧着,往马车这边来了。
围观的人群忙跟了过来,白英了捧着匝子跟在了林夫人的身后。
林夫人走到马车前,将手中的琴双手递给了马车旁边跟着的跟车婆子。
之后二话不说,就跪了下来,当即“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青乌了一片。
马车上听到了动静,三娘忙谴了沉香下来扶林夫人起身,林夫人起身后理了理的衣裳后才道:“妾身冯氏多谢夫人慷慨相助,林家不会忘记夫人你的大恩。夫人的银子与凤钗妾身收下了,以后必定加倍偿还。至于契约就不必立了。妾身信得过夫人。”
人群里又是一阵议论。
冯氏又道:“不知夫人府上是?”
沉香闻言上前凑到冯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让冯氏一人听见了。
冯氏听了点了点头:“妾身记住了。”
说着便接过了跟上来的白英手中的匝子,又朝着马车行了一礼,之后便捧着匝子离开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三娘见差不多了。便对薛氏道。
薛氏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虽说她心中很是有些疑问,但是也忍着暂时没有问出口。
人群见马车要走。皆不约而同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王家的马车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驶离了。
眼见这马车看不见了,人群中才有人叹道:“这位夫人真是高义,可惜只对林夫人报出了家门。并没有让我等听见。也不知是那家府上的。她有如此的见识与胸襟,必定是出身不凡的。”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道:“刚刚为那位夫人赶车的车夫俺认识。”
众人闻言望去,原来是结尾那家宣纸店为东家赶车的车夫。
“哦?那车夫是哪家的?”有人好奇问道。
那车夫从来没有受到过这种关注,很是高兴:“是猫眼儿胡同那个王大人家的车夫。”
“哪个王大人?”一个外地来京的学子道。
“猫眼儿胡同只有一个王大人,是现任刑部右侍郎的王栋王大人。”儒林书店的那位老板摸着胡子道。
“王大人现在的这位夫人……是已故薛翰林家的二小姐。”有对京中八卦比较了解的人马上反应过来道。
“可是四年前被当今圣上洗刷了冤屈的那位薛翰林?”
“正是!”
“那就难怪了,薛家也是书香门第。曾经出了许多有德行的读书人呢。”
“也难怪薛家二小姐有这般的胸襟与气度了。”
……
要问历史上的典故都是哪里来的,三娘会告诉你,都是读书人加油添醋掰出来的。不要小瞧这些人扎堆起来的舆论力量。比起内院妇人丝毫不弱。
之后,白英问三娘为何要特特将那对簪子也奉上去。即便是没有那对簪子,冯氏也会将瑶琴与砚台给她们的。
三娘道:“这只是一个噱头而已。”说是道具也行。
白英当时不懂三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件事情第二日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又过了若干年,这件三娘导演的为薛氏炒作的事件被好事之人取了个名字。叫做凤钗之义。再之后这件事还被一些文人付之于笔墨变成了小说,戏剧的题材。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就到了第二日赏菊宴。
不出三娘所料,五娘还是打定了主意不参加,薛氏也就不逼着她去了。
三娘打扮好了之后到了薛氏的房里,薛氏正在让沉香伺候这戴头饰。
三娘今日穿了昨日在云想楼里试过了的粉色的那一身,配上了之后在多宝楼里买的那一套赤金镶粉色蜜蜡的头面,同款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