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城一个地板油,212吉普车惨叫着冲出去,后面两个车紧跟着驶出去了营区。兵们看见这一幕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留守训练场的干部呵斥着兵们继续训练。
701团的人对这片区域的道路和地形太熟悉了,苏长城几乎是速度不减地奔驰在弯曲坎坷的土路上,李路被颠得一上一下的跟坐船似的。随着距离的拉近断断续续的枪声越发清晰了。李路很快就判断出来,这是m16射击的声音,夹着很少的八一杠和非常微弱的64式手枪射击声。他对这几种轻武器太熟了。
抓起苏长城扔在后座的单兵电台,李路下令道:“上实弹!打开保险!所有人听我的口令开火!这不是训练!”
干部转达了团长的命令后,兵们嘴角就抽抽了,紧张和激动混杂在一起,最终在干部的呵斥下开始把空弹夹卸下来换上了实单夹,打来了保险。坐在一号车上的雷狗蛋和朱江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嘴唇在抖动。
副驾驶上的曹阳刚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他们的表情,随手一拉怀里的八一杠的枪机,笑着说道:“别紧张,到时候跟着我射击就行,我往哪里打你们就往哪打,明白吗?”
“明,明白!”
最后一辆车上,副驾驶上的一连长陈俊生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怀里抱着的也是一支八一杠,真要打仗,自动步枪显然比手枪更能带来安全感。他回头扫了眼后座的三个兵,他们都是班长或者副班长,是骨干,可是现在的脸色比新兵第一次参加实弹射击还要难看几分。
“枪口千万不要对着自己人,明白吗?”陈俊生沉声交代道,兵们不住地点头,脸色有些惨白。
有一个大着胆子问:“连,连长,是,是要打仗了吗?”
陈俊生正想着怎么回答,开车的卫杰说话了,“没那么严重,估计是土匪路霸在糟蹋人了。放轻松点,记住射击条例,我朝哪个方向开火你们跟着就行,放松。”
陈俊生不禁心里嘀咕着:营长说得也太轻巧了,这么激烈的枪声怎么会是土匪路霸,现在又不是五六十年代。
方铃和胡震天以三菱越野车为掩体,抵挡着对方的攻击。形势在对方分出人迂回到两边的时候发生了变化。两侧没了遮挡,对方的枪法很精准,于是有了伤亡——在他们找到合适的树干作为掩护之前,胡震天的大腿挨了一枪,他撕下了一只衣袖包扎了起来。
所幸的是,对方忌讳他们精准的枪法,一时半会不敢欺近。就在胡震天中枪的时候,他抬手就一个两发点射打穿了一个暴露出上身的枪手胸部。
方铃拿的是手枪,火力相对较弱,对方意识到了这一点,把重点放在了她这边,她苦苦应对着。64式手枪用来近身自卫可以,和自动步枪对射就完全不是同一个等级的对手了。
朝胡震天打了一个手势,方铃背靠在树干上,退出弹夹看了看剩余的子弹,心里有数了。因为大腿的伤口不断地流血,胡震天的嘴唇有些发白,他同样检查了剩余弹药。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在准备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了。
纵然俩人想不明白从帝都跟着目标转到南港,末了还掉进人家的伏击圈里,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但是此时为自己的大意懊悔显然于事无补。他们也对援兵及时赶到不抱希望。此处距离县城十几公里,全部都是难走的弯曲土路。冯处长他们接到信号赶过来也必须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显然,面对五六个明显训练有素的枪手,陷入包围的他们撑不了二十分钟。
中年男子看了看手表,眼色一寒,做出了进攻的手势。枪手从两边开始压上去。枪声再次响起,比之刚才更加的激烈和急促。方铃抬手打倒一个翻滚着接近的枪手,同时腹部也挨了一颗子弹,顿时鲜血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她捂着腹部,疼痛使得她额头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胡震天打光八一杠的子弹,拔出配枪右手绕过胸部朝后射击着,他尽量稳住准头,但是不断流失的血液让他的视线可是模糊不清,射出去的子弹慢慢失去了威胁性。
剩下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胡震天咧开嘴朝方铃笑了笑,方铃回过去一个难得的笑容。两人不约而同地把64式手枪的枪口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食指加力压掉了第一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