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倒忘了,你如今是浔阳王妃的义女,浔阳王妃虽远嫁江州,但她在太后和皇上心中的分量不低,怎么,有浔阳王妃护着你,你就以为可以肆无忌惮,不把本侯放眼里了吗。”能故意引导她去调查他身份的,也就只有那位浔阳王妃了。
云公子倏地敛去眼中的柔情,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疏离,他对她的纵容,仿佛于此刻看来,是如此的讽刺可笑,在她的心中,到底藏了多少事是他所不知道的,她来处州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寻找解药吗。
苏谨心愕然,随后哂笑道,“果然,这世上是没有你云公子不知道的事。”拜浔阳王妃为义母,这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但云公子却了如指掌,就好像那日他也在船上亲眼目睹了般。这世间但凡善于谋划的人,估计都喜欢将世事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一旦脱了线,失了控制,他们就会心慌意乱、夜不能寝吧。
怎么又无端端地牵扯上浔阳王妃了,金知府的头又痛了,一个代天巡狩的钦差大人就已经让他官位不保了,这会儿再来个江州浔阳王府,完了,他一个小小的处州知府早晚得被这个苏二小姐折腾死。
“苏、谨、心。”苏二小姐眼中的讥笑彻底激怒了云公子,“就算今日有苏大人为你开罪,你也休想逃过这牢狱之灾。”
“梁侯爷权掌江南,要谁生,要谁死,全在侯爷的一念之间。身为苏家之女,我也没有想过逃。”苏谨心不甘示弱地反击,“据闻梁侯爷不久将要娶公主为妻,想来本小姐的存在,是碍了侯爷的眼了吧。”
说来可笑,无论是她,还是郑雪莹,皆不是这位侯爷的妻室之选,苏谨心说完,下意识地去看郑雪莹,眼中多少是带着幸灾乐祸,这郑雪莹一向视她为眼中钉,以为除了她,她就可以坐稳这个正妻之位了,殊不知,人家高高在上的梁侯爷,早已是皇上相中的女婿,要娶妻,也只能娶金枝玉叶的公主。
郑雪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她可以和苏谨心争个你死我话,但与金枝玉叶争,除非她不要命了,怎么会这样,难道这辈子她郑雪莹注定只是个妾。
“苏家罪大滔天,本侯难道还冤枉了你吗!”云公子起身,白袖一拂,“范大人,不必再审了,立即把这个毒妇扔到处州府的大牢中,等押到临安,与那些苏家人一起问罪!”
“谁敢!”衙差刚上前,顾六公子猛地拿出官印,“放过她,本官这就跟你回京认罪。”
只听‘咣当’一声响,顾六公子手中的官印便被他直接掷于了地上。
“顾六哥…”秦怀显阻拦不及,惊住了。
苏大人,那是大理寺卿的官印啊,您怎么说扔就扔啊,金知府更是看得目瞪口呆,想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处州知府,还整日把知府官印当宝贝似的随身携带,日夜擦拭,可苏大人倒好,竟然把人人殷羡的大理寺卿官印随手这么一丢,简直是视名位权势为粪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