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啊,苏谨心终于意识到自己还趴在云公子身上,忙慌乱地起身,这要让那些世家小姐知道,她这个姿色平平的苏二小姐,把她们心目中谪仙般的云公子给压在了身下,岂不个个拿刀把她砍了。
“别动。”
云公子此时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他一把按住这个在他身上乱碰的女子,微微喘着气,俊颜灼红,竟有着说不出的风华,在苏谨心看来,更是娇艳欲滴,风姿卓然,连她的心都忍不住颤动起来。
只可惜,这般举世难寻的男子,终归不是她的。
戏弄够了,再冒犯,惹人生厌,就是愚蠢了。
苏谨心静静地枕在云公子的身上,不再乱动,有时候,男子与女子的区别就是,男子可以同任何的女子欢好,但最后却不一定会生情,但女子,却往往大多是因爱而生情,因情而生欲,她知道云远之绝非始乱终弃之人,但她要的,却不是这个。
前世的教训,已经足以让她此生都悔恨。
没有情,却将两个人绑在一起,同床异梦,日日煎熬。
为了报复谢姨娘和庶姐苏谨妍,她已付出了很多,若连最后的这份情,都随意地丢弃,这样的一世,她苏谨心要来何用!
“苏谨心,你……你…很好。”
冷漠又重回云公子的眼中,气愤的俊容,恼怒交加。
一手拿起枕边的紫竹箫,一手将苏谨心推开,随后,狼狈地出了屋子,却不敢看苏谨心一眼。
苏谨心有些惊愕,没有听到云公子的一句呵斥,那他是不想骂她了,还是觉得她无可救药,知道就算骂了也没用,故而不屑地骂了。
嘶……额上擦破了皮,苏谨心用手一碰,依然还有些痛。
整了整衣衫,优雅地走下床,却未料,牵动了膝盖处的疼痛。
追夫,追得一身伤,恐怕也就只有她了。
苏谨心自嘲地一笑,顺着原路,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
“二小姐,”苏谨心一出现在书房,巧兰忙上前去扶她,“您怎么全身是伤啊。”
“是啊,除了你看到的这些伤,本小姐的腰都快断了。”
话一出口,看到巧兰一脸惊讶地盯着她,苏谨心这才觉得她说的这话有些暧昧,忙不露痕迹地改口道,“本小姐刚不小心撞到的。”其实,是刚刚云公子搂着她腰际,将她藏在锦被下时,太过用力,又加之愤怒,险些被他捏断的。
撞到了腰?巧兰虽有些疑惑,但她家二小姐的话,她自然是信的,“奴婢刚刚见云公子走得极快,想来是出什么大事了。二小姐,趁着现在云喜不在,我们赶紧溜吧。”好在这云公子的院落,除了一个云喜,再也没有别的下人伺候了,她们要离开,也很容易。
“打劫完了。”苏谨心玩笑道。
巧兰小脸哀怨,“二小姐,奴婢觉得自己现在都成贼了,就怕以后,奴婢哪日不偷点东西,奴婢自己都不适应。”她家二小姐这是什么怪癖啊,每到一处都要顺手牵羊,拿走些东西。
“笨巧兰,云家那么有钱,他们会记得这点小东西。”苏谨心狡猾地循循善诱,“你想啊,这云公子的东西迟早不都是你家二小姐我的,本小姐现在提早拿走属于自己的东西,能算偷吗。”
理直气壮,再加一番巧舌如簧,直把小丫鬟哄得连连点头,“对啊,奴婢怎么没想到。呵呵……二小姐,奴婢又错怪您了。”姑爷的东西,不就是二小姐的。
“我们出去再说。”欺骗这么个乖巧的小丫鬟,苏谨心不免有些心虚,因为至始至终,她从未把云公子当做日后要托付终身的男子。
算了,想这么远做什么,不管这一世的夫君是谁,她都不会这么傻傻地付出真心,情之一事,困扰一生,能远离,就远离吧。
苏谨心与巧兰出了云公子的院落,却忽然听见,一首悠远的曲子,在一片翠竹中传来,萧曲虽清冷孤寂,却不似那日在五云山的云栖竹径里听到的那般悲凉。
“走吧。”
云夫人的生辰之筵,众多世家夫人、小姐们齐聚,虽然少了她一个小小的苏二小姐,也不会受影响,可能不会等她,就已经开席,但这般热闹的场面,怎可少了她这个在临安城臭名远扬的苏二小姐。
苏谨心将衣襟上的刺绣翻出,名贵的环佩,香囊悬在腰间,由巧兰扶着,慢慢地走向云夫人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