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感到了不小的压力,原本在他的预料中,此次认祖,估计不会这么顺利,果然有人反对。看情形,如果不处理好,可能后患无穷,在夏家多年的威信,也压不住场了么?
“我说夏达是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儿子,当年我对不起他母亲,现在你们也要我有负于他了么?”
“大伯此言差矣,地位尊卑本是人之常情,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可是孔夫子说过的,不可僭越。”
“对啊,夏达这人名不正言不顺,此事有违祖制,且没有先例,慎行啊。”
萧明原本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认的又不是我的祖宗,但看到夏天为自己苦苦争取,也不禁有些感动。他不知道,他的内心已经隐隐有些接受夏天的“父亲”身份,而不是名义上的父亲。
此时,夏天正因为他和族里的人据理力争,萧明有些看明白了,这绝不仅仅是名义上的“认祖之争”,这是权力之争,是族里人手腕的较量,此事只是一个由头,若说此事没什么人暗中指使,萧明是万万不信的。只是不知道,会是谁敢于觊觎夏天手中的权力,甚至于不惜让族里不和为代价。
“夏府主事的现在可是我,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轮不到你们说话。”
族长气得摔了手中的拐杖,斥责道:“夏天,你刚愎自用,夏家可不能再让你主事了,你会让夏家背上大祸的。别忘了,我还是你的长辈,连长辈的话也不听了?”
“为了夏达,主不主事又算得了什么,你们心里有什么人选让他上好了,将来发生什么事,都是你们今日的后果。”夏天说完,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萧明说道:“你是夏家的子孙,身上流着夏家的血,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夏达你可得记好了。”
萧明重重点了点头,在心里默默说道:“从今天起,萧明就是夏家的人,您就是我亲爹,如果可以我一定会代替夏达孝敬你,我萧明在此发誓。”
“好好好,这可是你说的,我说出的话我自己会负责,你说的你也要负责任啊!”族长气得胡子都往上翘了,阴阳怪气道。
没人注意,夏贤嘴角的一丝暗笑。
……
刘启最近有些纠结,削藩的信息已经发出,但是却没看到诸侯有多大反响,是他们都已经俯首称臣了么,刘启可不这么认为,他们一定在策划有关什么谋反的大事。一定是的,至少刘启是这样认为的。
但偏偏就是这样,反倒让他有些不敢轻举妄动。是不是这剂药下得太猛,尤其是刘濞,虽然这次没有对他动手,可是难保他不会有动作。刘濞的豫章郡和会稽郡的发展之好,让刘启都有些羡慕。其实刘启还是挺佩服他叔叔的,只是这些年来他发展太过,从多方面的情报看,刘濞不但铸钱、造船、煮盐来大肆发展经济,还招收亡命之徒替他办事,还隐隐约约和匈奴有些勾结,刘启他怕了,他怕刘濞的势力大到连皇权都可以藐视,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会不小心被自己的叔叔拉下马。晁错的建议,其实正是他苦苦思索但一直都没敢做的啊。
一定要让诸藩王清楚,自己才是天下正统的皇。刘启握紧了拳头。
汉朝已经吃过不少这方面的亏了,早年就有不少藩王拥兵自重。汉高祖刘邦在一统之后就拼命打压异姓诸侯,韩信、彭越、英布就是当中的代表,后来又有同姓诸侯发动叛乱,虽然也是被及时制止,但从侧面也看出了诸侯独大对中央集权是多大的威胁,周朝就是因为藩王强大才让周朝衰弱下去,汉朝怎么能重蹈它的覆辙?
自己已是对刘濞再三忍让,虽说早年他也立下不少功劳,再加上自己把他的儿子打死,其实刘启内心当中还是有些愧疚的。所以当年文帝刘恒才默许他称病不上朝,哪知道刘濞竟恃宠而骄,到了如今发展到能对抗朝廷的地步,想起自己的父王刘恒,对付藩王的方法,用的就是贾谊的《治安策》,“众建诸侯王而少其力”,可惜朝廷对诸侯依旧是尾大不掉,效果甚微。所以刘启才出此下策,希望对诸侯做一个提醒,也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
至于其他的诸侯王,除了刘戊和刘昂,其他的都是小虾米,折腾不起多大的浪。像济北王刘兴居叛乱,首开王国武装反抗汉廷之先例,文帝派兵镇压,叛军顷刻之间就被瓦解,刘兴居被俘后自杀。三年之后,淮南王刘长又举起了叛旗。但尚未行动,即被朝廷发觉,派人传讯刘长入京,罢去他的封号,将他发配蜀郡,途中就绝食而死。大大小小的叛乱,汉朝不是没经历过,如果藩王之事真能在自己的手中得到解决,对于大汉朝的长治久安,绝对是一件大好事。
此时,刘濞在干什么呢?
坐在书房的刘濞,没有脸色铁青,也没有惊慌失措,他手捧着他早已翻烂的《孙子兵法》,正看得津津有味。平时,闲暇时候,他都是用看书来打发时间。朝堂上的事,哪有什么事是他不清楚的,虽然这次削藩,并没有他的名字,可是刘启的想法,他又怎能不知。此时他的心中,反而隐隐有些兴奋,以至于他在椅子上都有些坐不住,但他依旧坐在椅子上,地下的石板上,有一个不浅的坑,刘濞看书,习惯用鞋子磨地板,长此以往,地板竟也被磨出了痕迹。
过了许久,刘濞放下手中的书,招呼手下,把他的“军师”给叫道跟前,吩咐了一些事,又亲自写了几封信,小心的交给了几个人,才放下心来,说道:“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当年离开长安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再回来。刘启小儿,这次,长安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