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夏达在夏家是负责大少爷夏颖的跑腿,待夏颖生了痨病,生活一天不如一天,便和其他人一起照顾起少爷的起居。等夏颖去世后,又派到夏贤这里,平日里倒也安好,夏贤凡事都交给他的心腹徐老去办,夏达也乐得清闲。只是近日不知为何,夏贤忽然说要去狩猎,还偏偏也带上了夏达,路上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事后,夏达奄奄一息地被送过来,说是从悬崖上摔下,要不是夏达命大,估计就两眼一闭见阎王去了。府上对此事也是议论纷纷,但夏达人微言轻,自然也没人为此替他出头,再说下人们是知道二少爷的手段的,在坊间的名声也素来不好,在家主几次三番苦口婆心之下,终于有所收敛,但已是人的名树的影,无人敢招惹了。
“夏达,你说,上次你是怎样从悬崖上摔下来啊?”杨涛见着萧明,就开始喋喋不休。
“我怎么知道,都跟你说失忆了么?”
“有下人小声说是二少爷干的,我不太相信,二少爷虽然人看上去不好,但总不会无缘无故为难我们不是。”
“知道了,上面的想法我们怎么能猜得出来,再说了,咱俩可是死党,我怎么会先丢下你呢?”
“死党,什么是死党?”杨涛一脸疑惑。
萧明脸一红:“呃,那个,就是好兄弟的意思。”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么,一起在后山结拜,不求同年同日生,只求有福同享。”
“当然,这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我,我怎么可能出事,不是有句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我们将来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只不过,眼下嘛,还寄居人下而已。”说完两个人一起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
送走杨涛,萧明在房中想了好久,凭着这身体里对悬崖上所发生的事情的模糊记忆,只记得隐隐约约好像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然后自己就人事不知了。就如果真是二少爷怎么办,一次不行一定会有下一次,下一次难道还会有什么奇迹,萧明以前一直是个无神论者,但经历了这一次,他就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如果冥冥之中真的有什么人力不能控制的存在在操纵着什么,改变着什么,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想到此处,萧明惊得一身冷汗。
但转念一想,就算是如此还能如何,总不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吧,想了好久还是找不到头绪,就伸了伸懒腰,“想那么多干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么好的天气,不睡觉可惜了。”乘没人注意,就溜到柴房中,一刻钟不到,就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在房中的他,自然不知道,在他优哉游哉之时,夏家的二少爷夏贤,正暗自懊悔让“夏达”竟然捡回来一条命。
“怎么会这样,徐老,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怎么这个野种还没死。”在夏家二少爷夏贤的房中,怒气冲冲的夏贤对着管家就是一通大骂。
“小的明白,下次他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傻啊,你真以为老头子什么都不知道,一次失手就够了,都是老爷子当年造的孽啊,诞下了这个杂种。夏颖那个病秧子好不容易前年死了,等老爷子归天,这夏家还不是我的,我们谋划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让这个庶出破坏掉,可恨啊可恨!”
“吴王那里,我们又该如何解释?”
“他现在那还顾得上这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挫折,现在大局还在我们手中,一个下人,翻不出什么大浪的。”
“少爷,如今形势不明,你怎么让吴王相信我们是真心投靠呢,老爷可是对吴王唯恐不及。”
夏贤冷冷一笑:“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活得越久,徐老,这个道理你不是不明白吧?”
“小的明白了。可是,为什么一定要除掉那个杂种,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庶出,又威胁不到少爷的地位······”
夏贤的脸色一红,正色道:“这是关系到家族的隐秘,不足与外人道也。”
“是小的唐突了,如果少爷没事的话,小的先下去了。”徐老说完,退出了房间。只剩下夏贤铁青着脸,坐在房中。
“夏家迟早是我的,等吴王坐拥天下,区区夏家,又怎么还能入我的眼。”夏贤的狞笑,让周围的温度,几乎都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