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西市在密山的西南方向,相距大约90公里,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们出了密山市一直向西南方向开,在连珠山镇折而向东南,上鸡虎高速,一路向西,便到了鸡西。
然而,我们刚上鸡虎高速,潘长年便给梁冰冰打来电话。
“喂,潘局,情况怎么样,人给扣住了吗?”梁冰冰在电话里急切的问道。
梁冰冰手机开的免提,里面传来潘长年尖利的声音:“梁队长,那三个人开完新闻发布会,便坐车走了,具体去哪了谁也不知道啊。”
我急忙把电话抢过来,问道:“那位冯天有律师现在在什么地方?”
冯天有是国内知名律师,他应该不会跟随徐立梅他们一起逃跑。
电话里的潘长年说道:“冯律师也不在鸡西了,听人说是回北京了。”
我把电话挂断,递给梁冰冰,问道:“有没有办法把范耀祖的财产冻结?冯天有回北京,一定是处理遗产的问题。这些财产很可能全部都落入冥教的手中,这样一来形势将会变得难以收拾。”
梁冰冰回答道:“这个倒不用担心,在范青林他们被审判之前,范耀祖的财产谁都动不了。而且,即使想要进行遗产分割继承,没有个一年半载是弄不完的。”
我点点头道:“那好,我们现在去兴凯湖。”
“去兴凯湖?”梁冰冰疑惑道。
“没错,种种迹象表明,冥教现在的大本营就在俄罗斯境内,而从中国到俄罗斯,如果是偷渡的话,显然走水路更加容易。从鸡西到兴凯湖一定会在穆棱下水,从鸡西开车到穆棱大概需要两个半小时,现在距离新闻发布会40分钟,如果我们追赶及时的话,很有可能将他们堵在湖上。”我说道。
此时,梁冰冰早已调转车头,向兴凯湖进发。我拿着手机给大鹏拨了个电话:“徐立梅他们很可能从兴凯湖逃往俄罗斯,我们现在去湖上堵截他们。”
其实,根本不用我打电话,大师兄郭淳刚见我们的车调头,早已经调头跟上来了。
梁冰冰一边开车,一边给老罗打了个电话,给老罗打电话很方便,拨11个零就可以接通了。梁冰冰把我刚才的分析告诉了老罗,让老罗他们也一起到兴凯湖去围堵徐立梅。
“这次老罗一共带了多少人?”我问道。
“从北京带来了十多个,加上黑龙江本地的差不多有四十多个。”梁冰冰说道。
我咬了咬嘴唇,问道:“还能不能再调集一些人过来?”
梁冰冰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五十个人围堵三个人,你还嫌少?”
我摇摇头道:“这个事情徐有才谋划了这么久,一定是志在必得,煮熟的鸭子,他们肯定不会让它飞了,所以必然会派大批好手前来接应。如果我方没有优势兵力,那么取胜的把握很小。”
梁冰冰笑道:“你太小看咱们中华国学研究院的干将了,咱们和冥教交手,哪次败过。”
我辩解道:“如果都是北京来的核心成员,四五十个我自然放心,但想一想,主力是地方招上来的新兵蛋子,估计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跟冥教的人打?”
梁冰冰不屑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以为我们招人全都招你这样的啊,实话跟你说吧,你能进研究院,全看的是老罗的面子。说白了,就是走了后门。你那老同学高鹏飞,功夫还行吧,实话告诉你,他的功夫底子在咱们研究院,已经是最低标准了。”
听梁冰冰这么说,我便不说话了。这时,坐在后面一言不发的钟宁说了一句:“也不尽然吧,高大鹏那厮功夫虽然不怎么样,但我承认至少比我强一点。”
钟宁一向对大鹏极为反感,这次居然承认自己功夫不如他,自然是想帮我说话。不过,我心叫却陡然一惊,她不搭腔还好,这样一说必然激怒梁大小姐。
果然,梁冰冰冷笑道:“咱们钟小宁长大了哈,知道帮自己的情哥哥说话了。”
钟宁也不示弱,撒娇似的说道:“我愿意,我愿意,怎么了?”不知道她是没有听清楚,还是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情哥哥”这三个字的意思。
大胜禅师喝止道:“钟宁,闭嘴!”眼神中露出严厉的表情。
大胜禅师的话很有效,不仅喝止了钟宁,连梁冰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了。一路开车向兴凯湖新开流景区驶去,这个地方可以租到足够大的游艇。
40分钟之后,一行八人来到了新开流景区。今天阴天,天气阴冷,与三天前相比人又少了很多,举目所及,游人粒粒可数。
将车停好,大鹏走了过来,问道:“梁警官,需不需要跟巡防警打个招呼,让他们关注一下湖面上的船只。”
梁冰冰说道:“也好,只是最好以抓捕逃犯的名义,不要说得太具体了。”此时,贺老头他们来也过来,梁冰冰问道:“现在这形势,贺老怎么看?”
贺老头说道:“这次行动涉及冥教,所以一定要严密封锁消息,除了研究所的人,其他部门的人员最好不要参与进来。并此,此地不比北京,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行动起来必然有诸多不便,提醒大家一定要见机形势,不可莽撞。”说到这里,贺老头突然看着我说道:“我一路上在想,为什么这徐立梅非要如召开这样一个新闻发布会,把自己的行踪暴露出来呢?她悄悄的把范青山带走不好吗?”我想了想说道:“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制造舆论压力。经过他们这样一折腾,范耀祖便由一个土豪瞬间变身为可以和比尔?盖茨齐名的慈善家,甚至可能比盖茨更有名,因为咱们这位好心的慈善家居然被谋杀了,而且谋杀他的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女和儿媳妇,更富有传奇色彩的是,这位慈善家在被杀前不仅查出了肝癌,还签署了一个投资总额达100亿的慈善项目。这绝对是一个国际性的大新闻,否则cctv那些大佬们也不会着急忙慌的要做一上午的专题来报道了。”
贺老头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将至,说道:“恐怕不那么简单。”
梁冰冰急忙说道:“贺老的意思是说,他们有可能用范青林作诱饵,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我提出不同意见:“我记得报道中有交待,范耀祖的遗嘱中写明,遗产由范水月和范青山共同继承,其中任何一位出现意外,遗产直接捐给李连杰的壹基金。如果两个人出什么事,冥教岂不是前功尽弃,他们这样做风险也太大了吧?”
贺老头大手一挥,说道:“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功名利禄,王侯将相,鲜花与掌声;赌输了,无非是将性命赔上。”
我看贺老头今天有些反常,是不是被鬼上身了,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贺淳刚已经把游艇安排好了,本来八个人一条游艇就够了,但贺淳刚遵照贺老头的吩咐租了两条,于是我们被分成了两组,我、高爷、梁冰冰、大鹏一组,在这一组中,我是打酱油的。剩下的钟宁、大胜禅师、贺普仁、贺淳刚上了另一条船。
我们这条船往西,贺老头他们那条船向东,沿着边境线兜过来。双方约定,发现可疑船只见机行事,如果对方人多势大,暂不打草惊蛇,跟踪上去,等待救援。
为了更好的隐蔽,我们乘座的游艇比上次游玩时的小了一些,长度只有23米,算是小型游艇。船上有两名船工跟随,其中一名四十岁上下,典型的东北大汉,说话粗犷,肌肉发达。另一名则要秀气许多,二十岁上下,皮肤白皙。这二人是叔侄俩,年纪大的叫大李师傅,年纪小的称小李师傅。他们本身是兴凯湖上的渔民,闲暇的时候到旅游景点做做临时工,挣点酒钱。
船已出航,大李师傅驾船,小李师傅在旁边打下手,其他三人都跑到外面去观察敌情,我则躲在驾驶舱,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二李说话。
“今天这个天气,你们还有心情玩。”大李师傅一边掌舵,一边报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