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启明忍无可忍,立住脚,转过身,撕破脸皮喝道:“章泠泠,既然你不要脸,我钟启明也无所谓了,撒泼打滚儿随便你,明天咱俩就上民政局——离婚!就算我这身白大褂不穿了,也不会再跟你这种胡搅蛮缠的女人一起过日子!”
“离婚?钟启明,你想得可真美!我为了你伤成这副鬼样子,你竟然当起了陈世美,我倒要看看,谁敢给你办这离婚!”章泠泠跳着脚,拉开泼妇骂街的架势。
秦芳直觉得没脸见人,保温桶也不要了,拉着钟启明匆匆疾行;闫旭东混迹在人群中,不由得嘴角上扬,露出胜利的笑容。
章泠泠的话,闫旭东并非没有听进去,而是如鲠在喉。无风不起浪,照她说来,沈妍冰与钟启明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沈浩然到底是谁的儿子,还真不好下结论。
闫旭东阴着脸走出住院部,心中憋闷,别说亲子鉴定报告还未出来,即便是报告出来了,他也难以相信那结果;所谓科学,也是人为在操作,难免也有出错的时候。
……
钟启明骑着自行车,驮着秦芳,母子俩的脸色如出一辙阴冷,一路上谁也没说话,到了小区门口,秦芳从车上跳下来,说道:“启明,咱娘儿俩走一段,我有话问你!”
钟启明从车上下来,推着自行车往里走,秦芳与他并肩而行,问道:“启明,你老实跟妈说,你到底是放不下孩子,还是还惦记着沈妍冰?”
钟启明沉默不语,秦芳心中焦急,追问道:“你倒是说句话呀?”
“让我说什么?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是白搭!”钟启明心中剧痛,沈妍冰等待多年的男人出现了,无论那个男人人品怎样,他终归是败给了他;更何况,自己目前已经被婚姻枷锁套牢,丧失了自由,不再有任何机会,唯有把她装在心里,一生暗自思念。
“启明,我只想弄清楚,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秦芳脑子转得飞快,关于孩子的问题,她已经琢磨很久了。
“妈,您是在质疑您的儿子说的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曾经那么说了,又何必去漂白;秦芳一听,心中大喜:“没没没,妈怎么会质疑你说的话!我只是觉得,这么些年来,沈妍冰独自带着孩子,怪不容易的!”
“是挺不容易的!当年我爸忙得不着家,您不也独自带着我,吃尽苦头么?”钟启明不知母亲何故转了脾性,不无感慨;秦芳趁热打铁,说道:“启明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跟章泠泠在一起这么些年,也没见她肚皮有动静,我看啊,她八成是一只不下蛋的鸡!我寻思着,沈妍冰带着孩子不容易,虽说她现在有了男人,可,孩子毕竟是咱们老钟家的根苗,人家凭啥尽心尽责的待他?万一那男人虐待孩子,岂不是让人心疼?不如,咱们把孩子接回来一起过,两全其美!”
“妈,您趁早打消这个可笑的念头!我不会允许你伤害小冰和浩然,更不允许你作出让他们娘儿俩骨肉分离的事情来!”钟启明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竟然打着这等惨无人道的主意,他斩钉截铁的回绝了她,将她的念头扼杀在萌芽状态。
“你看你,一说话就急,妈这不也是替你和沈妍冰着想嘛!既减轻了她的负担,咱们老钟家也后继有人了,等你顺顺当当的跟章泠泠离了婚,咱们一家三代人在一块儿过日子,得有多幸福……只可惜,沈妍冰已经嫁人了,不然,唉……算了,不提了,这是命!”秦芳心中懊悔不已,觉得这一生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棒打鸳鸯,拆散了一对苦命鸳鸯。
“妈,我再跟您强调一遍,千万不要打孩子的主意,否则,别怪我翻脸!”钟启明撂下狠话,跨上自行车,撇下秦芳,猛踩踏板而去,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人人都那么自私的思考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