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老大连拖带拽,拉着沈妍冰进屋,她却挣扎着朝另一间屋里去,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干啥,顺着她的意推开了紧闭的门,一股消毒液的气味扑鼻而来,他皱了皱眉,抬眼看过去,赫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费老大心中大惊,心想:这女人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这床上躺着的,究竟是谁?家中老老少少,还有久病不起的病人,难怪她会感觉累!
沈妍冰跌跌撞撞的走到窗前,握住王喜贵的手,泪水扑簌簌滚落下来,哽噎道:“王大哥,他们说我是坏女人……你说,我真的是坏女人吗?”
目睹这一场景,费老大不免感觉心塞,听到沈妍冰对那人的称呼,他猜测,这个如死人一般,躺着一动不动的男人,与她非亲非故。他不由得想:既然不是家人,沈妍冰为何会让他住在家里,日复一日的伺候?难不成,他是她的工人?
这一猜想令费老大震惊,他见过蠢女人,却从没见过像沈妍冰这样,蠢得没有底线的女人!
“沈妍冰,你该去睡觉了!”费老大强行抱起沈妍冰走出门,大娘在一旁垂泪,浩然抬起小手,在她的脸上擦拭。
将沈妍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费老大默默的注视着她,许久之后,她终于安静下来,渐渐闭上了眼睛。费老大正欲离开,沈妍冰突然抓住他的手,喃喃道:“别走……启明,你别走……”
费老大一动不动的望着沈妍冰,待她情绪平复,这才移开她的手,放进被窝里,掖好被角,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大娘歉意的望着费老大:“小伙子,又给你添麻烦了!”
“大娘,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她!”费老大内心自责不已,今天的状况,全是他一手导演的,如若早知道沈妍冰的家庭状况,他定然不会拉着她,故意戏弄她。
“怪不得你,这闺女心里苦,脾气又倔,凡事都装在心里,从不跟我说……唉,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疼啊!”大娘抬手抹了一把泪,费老大问道:“大娘,沈妍冰是您闺女?这是您外孙?”
“这闺女是个苦命人,人实诚、心肠好,免不了自个儿受罪!我是她干妈。闺女看我孤苦无依,认了我做干妈,还接我到这里来跟她一起生活……我也没啥能帮她,只能帮她带带孩子,做做饭,可她一天到晚忙得都顾不上回来吃饭!”大娘的话再次令费老大震撼,他追问道:“那她的丈夫呢?”
“唉……别提了,那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可千万别问小冰,那等于是戳她的心窝子!”大娘连连叹气,目光落在费老大脸上,久久不移开,心中揣度着他与沈妍冰之间的关系。
费老大在心中思量片刻,忍不住问道:“屋里躺着的人得了什么病?他是沈妍冰的什么人?”
“唉……”大娘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植物人,大夫说醒不过来了。躺了快两年了,他是小冰工地上的工人,出事到现在,一直是她在照顾!你说说,这老天爷咋就不开眼?这么好一个闺女,愣是不让她过好日子!”
“这人的家人呢?”费老大感觉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一个女人,怎么能扛得起这么多担子。
“他女人拿了赔偿金跑了,家里剩下年迈病重的老父,还有六个未长大的孩子。你说,这么样一个家庭,怎么照顾这么个人事不知的病人?小冰把他家老二留在身边念书,我们这家里啊,老老小小五口人,全靠小冰一人养活,工地上还有那么多张嘴巴靠着她吃饭……她能不难吗?”心里憋了好多话,无处说,今儿一说出来,大娘如磐石压住一般的心,这才得空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