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估了吗?我念叨了吗?没有吧,我咋都不知道!”钟继忠打着哈哈,秦芳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好不容易转怒为笑,他可不愿意再招惹她。
……
沈妍冰送大娘回到小院,即刻找借口离开,大娘不知晓她已被火锅店开除,因此并没有强加挽留。
拖着行李箱走出小院,沈妍冰抬头望着懒洋洋躲在云后的太阳,深吸了一口气,低声给自己打气:“沈妍冰,加油!”
沈妍冰之所以不愿意留在大娘家,是因为对范强的所作所为心生恐惧,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肚子里的孩子;她认为自我保护最好的方法,就是防范于未然,远离危险的事物和人。
沈妍冰在医院伺候大娘的时候,大娘曾一个劲儿向她赔罪,只说那个骨瘦嶙峋、没人样儿的小伙子是她不成器的儿子,其他的并未多言。
作为一个准妈妈,沈妍冰能够理解大娘内心的痛苦,辛辛苦苦把儿子拉扯大,非但没有享福,还被他变本加厉的折磨,可谓是哀莫大于心死。
沈妍冰把大娘当作亲人,但是,她也惧怕再次遇上大娘的儿子,她不相信每一次都有好运气,能够虎口逃生。
太阳一点点沉入黄昏,沈妍冰内心的忧虑渐渐升起,今夜将在哪里落脚,晚饭在哪里,都没有着落。冷了,她可以从行李箱里翻出冬衣裹在身上御寒,渴了,她可以在街边寻找水龙头,灌一肚子冷水;饿了,可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
之前发传单、做钟点工赚的钱,沈妍冰都用于给大娘买营养品补身体了,此刻,她除了一身债务,只剩下行李箱里的衣服、书籍,还有那本详细记载着父亲所欠债务的沉甸甸的笔记本,以及肚子里不断吸收她的精血的小家伙。
即便如此,沈妍冰还是面带笑容,坚毅的走在街上,她相信,之前能找到火锅店的工作,之后,她也能找到工作养活自己。
……
钟启明一家三口围坐在饭馆的餐桌旁,桌子上摆着三菜一汤。说是吃大餐,点菜的时候,秦芳和钟继忠异口同声阻止钟启明铺张浪费:“够吃就行了,点多了吃不了,糟蹋了!”
秦芳和钟继忠都是农门里跳出来的人,因家里贫穷,吃过不少苦头,尤其是度粮食关那三年,险些被饿死,为了生存,啥难咽的东西,都吃过。尽管,如今一家三口赚钱,收入不菲,却依然秉承勤俭节约的优良作风。
钟启明打小在父母的熏陶下,耳濡目染长大,自然也不是挥金如土,铺张浪费的人。为了使接下来的谈话流畅,不受限制,钟启明特意点了一瓶店家自产自销的高粱酒。
秦芳率先端起酒杯,向钟启明表示歉意,钟启明惶恐的站起身,与母亲碰杯:“妈,您别这么说,我明白,您都是为我好;是我不好,不该跟您甩脸子——不过,您的方式方法不恰当!”
钟继忠看着母子俩相互致歉,化干戈为玉帛,笑意盈盈:“这就对了嘛,母子俩,打断骨头连着筋,有啥话不可以好好说的?来,咱们一家人干一杯,这杯酒下肚,把不愉快一股脑儿忘得一干二净!”
秦芳睖了钟继忠一眼,嘴角扬起一丝笑容:“谁跟你是一家人!”
钟启明笑道:“妈,您就别跟爸爸置气了,谁不知道你们是恩恩爱爱的夫妻俩?你们可得继续给我做榜样呢;若是成天看到你们吵吵闹闹,我哪儿还敢结婚!”
秦芳大喜,激动的望着钟启明:“启明,你肯结婚了?”
“再议再议!爸、妈,吃菜,这里的菜味道不错!”钟启明呵呵笑着岔开了话题,秦芳眼中不免流露出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