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利、马河、牟真等人的脸上,也带着微笑,眼神偶尔会在任声脸上扫过,似乎很不经意,实际上,他们都在暗暗好笑。
任声的表情,着实比较精彩。
昨天书记办公会议一结束,任声便兴冲冲地去了桃城宾馆,想要找香港老板好好协商一下,请他去东坞区考察,不料去到宾馆,却是房门紧锁,香港大老板如雷的呼噜声,隔着门也传了出來,震得人的耳鼓嗡嗡作响。
任声只好怏怏而去。
总不能将人家香港大老板硬从床上拉起來吧。
不过这也沒关系,明天再來也不迟。
谁知道次日一上班,夏利的秘书便电话通知,请所有的班子领导同志前往桃城宾馆,参加意向性合同的签字仪式。
接到这个通知,任声足足在闷了十几秒钟,未曾回过神來。
合着愈彦早就已经和人家香港老板说好了的,难怪昨天在书记办公会议上,答应得那么爽快,却是存心戏耍任记枉做小人,被人家狠狠甩了一个巴掌,清脆响亮得紧。
望着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的愈彦同志,任书记的眼神,比刀子还要锐利,心中一股无么火升腾而起,偏又发作不得,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当真憋得难受啊。
!!。
北栾的夜晚,是很寂寞的,愈彦学会了打牌。
之前,愈彦沒有这个爱好,无论麻将还是扑克牌,水平都有限得很,在大学的时候,愈彦喜欢下棋,但宿舍里的室友们玩牌,三缺一,明明愈彦在场,他们也会视若无睹,满宿舍楼找人來玩,实在整个宿舍楼都叫不到人了,才不情不愿地让愈彦也参加一个,还要抓阉,看谁运气不好,和愈彦配对。
这样一个水平,也难怪愈书记对打牌完全无爱了。
但走到了北栾区之后,愈彦现在不学打牌还真是不行,北栾晚上的娱乐活动,还真是少得可怜,愈书记下班之后躺在床上看书,看腻了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所有其他干部,都在打牌。
尤其是庞志伟,一到了晚上,就吆五喝六,叫了兄弟们“开赌”,当然,赌注很小,基本就是玩玩而已,略略增加点刺激。
庞志伟小日子过得蛮滋润,不时请兄弟们喝个小酒,短短几个月时间,就在北栾区树立了无上权威,大伙都说庞所长够意思。
愈彦无奈之下,也只好加入了牌友军团。
一般是在满宝元家里打。
刘艳芳去了县里,满宝元也变成了光棍一条,倒是很欢迎大伙到他家里去打牌。
谁不寂寞啊。
不过今天周六,刘艳芳回來了,大伙照样去他家里打牌,虽然说小别胜新婚,但现在还早着,满区长就算心里火急火燎的,也不得不耐下性子,在一旁端茶倒水的伺候着。
有刘艳芳在,打牌就沒有老满的份。
大家打的扑克牌,就是俗称的“拖拉机”。
愈彦和刘艳芳打对家,副书记薛关元和副区长马常吉打对家。
自从让薛关元分管工业工作之后,薛关元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工作很是得力,马常吉在推广棉花种植和生猪养殖业方面,也下了大功夫,这两位,俨然已经是愈书记的亲信,和愈彦走得很近,加上满宝元,愈彦在北栾区的威望,已经建立起來。
一个以愈书记为核心的北栾区班子,正在高速运转。
刘艳芳是个闲不住嘴巴的人,一边打牌一边说话聊天。
“薛书记,我看工厂的进展很快嘛,厂房建设马上就要竣工了!”
刘艳芳尽管去了县里上班,每逢周六,是要回北栾区來,夫妻团聚的,偶尔满宝元也会去县里,钻进刘艳芳在县委大院里面那个单身宿舍,享受天伦之乐。
刘艳芳每次回家,工厂的进度都不一样,两座工厂的雏形都已经出來了。
薛关元笑道:“是啊,快了,再有十來天,就要封顶了!”
“呵呵,这个效率可真够快的!”
刘艳芳便惊叹了一句,她以前是北栾区党政办公室的负责人,对于北栾区干部们的办事效率,可谓是了如指掌,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高效率,要是搁在以前,这两个工厂不知道下了基础沒有,竣工封顶,至少也得是年底的事了。
薛关元笑着答道:“嘿嘿,这个都是愈书记的功劳,他催得紧,我们也不敢耽搁啊!”
薛关元这话,倒不是拍马屁,而是实情,愈彦几乎每天都要了解工程的进度,而且还不是在办公室听汇报,而是直接上工地现场了解,一把手这种态度,下面的人自然谁也不敢懈怠,这两个工厂便以前所未有的高度在北栾矗立起來了。
刘艳芳瞥了愈彦一眼。
这个男人可真有本事,才到北栾几个月,俨然就是真正的一把手了,下面的人,无论干部还是群众,个个服气,好评如潮。
这还罢了,听说愈彦还给了任声一个软钉子,碰得任声满头都是包包。
书记办公会议上的情况,也是保不住秘密的,任声公然挖愈彦的墙角,想要讨好港商,结果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事如今都已经传遍了县委大院的每一个角落,不可一世的任书记,沦为大伙的笑柄。
刘艳芳听着,尤其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