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你这是什么脸色,就因为我没帮你点8号?”
侍者一走,仰躺在沙发上的陆成坐起身,拧着眉盯着站在桌边的女人,语气中透着不满。
夏安安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愕然抬眼,面对三个男人的探究的目光,一只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面颊。
“坐。”楼煌依旧坐在最靠里的位置,侧面沙发靠背投下来的阴影让他半张脸晦暗不明,而露出的另外半张也不知是不是光影下的错觉,似要比往日更加酷寒。
莫子熙冲着夏安安一挑眉,嘴角是惯然的讽刺,照旧站起身让到一边。
挨在里座的扶手边坐下,夏安安这才发觉自己踏着高跟鞋的脚因为疼痛正在微微颤抖。
“我希望你能认清一件事。”楼煌侧过头,望向夏安安的双眼沉黑。
四目相对,就像被黑洞吸引般的无力,对视中,夏安安能看到那双眼里……极度深寒。
“我的允诺只限于你。无论你想出去,还是想当女兵,我都可以帮你,但仅限于你。”语毕,楼煌撤开了目光,但那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唇依旧能看出他的心情不愉。
于楼煌来说,夏安安这个女人原本在他的定义中是一次醉酒的意外,是他应给予相应补偿的负累,只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虽然来夜娱占用了他晚上模拟实战操作的时间,但好在女人并不吵也相当识时务,起码并不让他感到厌烦。各占一隅安静看书,也不失为一种放松方式……
不过很显然,有些定义勿需太快做出更改,楼煌的眉心一动,望着正前方的眼,深不见底。
冷沉的声线,字字句句皆让人无法忽视,夏安安明白男人是在提醒她认清自己的身份,认清自己现在所得到的特权是由谁给予的……
“我知道了。”异常艰涩的回应,低哑的声音。垂下头,夏安安苦涩的勾起嘴角,她的莫可奈何,她的无力,来自于这个世界,来自于她现有的身份,也来自于她自身。
“看来今天的戏到此也差不多了,不错的戏码,我先走了。”能将一句话中的每一个字都说出嘲讽的意味绝对也是一种本领,莫子熙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站起身。
一手掐着酒瓶的陆成斜看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杯酒灌进了嘴里,没动。
莫子熙挑起了右侧的门,那双被眼睛衬得越发精明的眼中闪出了几分诧异之色,并没有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留下的三个人,无言。
楼煌掏出通讯板看书,脸部的线条却依旧僵冷。夏安安垂眼看着阴影中的桌腿,显然今晚她并没有心思去看书。陆成一边喝那完全不含酒精的酒,视线不时的在两人身上游移。
“你的脚怎么了?”
一道冷淡的声音,打破了良久的沉寂。
突兀的提问让在座的另两个人具是一愣,只不知道问话的对象,也便谁也没有回答。
楼煌放下手中的通讯板,将目光落在夏安安身上,“你的脚怎么了?”又问。
放下手中的酒杯,不明所以的陆成低头查看,夏安安所处本就是一片阴影,越是往下越暗沉,根本看不清脚。
“没什么,一点小伤。”没想到男人会注意到,讶然的同时夏安安轻描淡写道。但凡穿过高跟鞋的人应该清楚,如果脚上有伤痛,尤其是在鞋跟、鞋沿、鞋尖这三处,走动时摩擦的疼痛犹如酷刑,就算停下来疼痛稍减,但若是不立刻脱下鞋子,那么疼痛又会一点一点的回来,有一种鞋子正在不断缩小,在不断挤压的错觉,疼痛不会麻木,脚却会越来越凉……
“把脚抬起来。”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夏安安,就是陆成也震惊的瞪大了眼。
缓慢的抬起头,夏安安一脸的难以置信,生怕是自己听错一般的看向男人。
“抬脚。”面无表情。
“呃,已经快好了。”对于此刻的诡异情形,夏安安完全无法理解。
男人没有再说话,但周身所散发的气息却已经表明,如果夏安安不自己抬起来,那么他就自己动手。
是执拗,还是在告诉夏安安‘饲主’的命令不可违抗?无从考究。
片刻犹豫,夏安安抬起了即将痊愈的左脚,动作间她下意识的压了压身上的及膝裙。夜娱的工作服只有裙装,半身的或者连衣的,对此夏安安曾在心中暗嘲,展示女性魅力,表现工种特性,不是么?
之前曾说过,夏安安的皮肤很白,且属于易感型。所以哪怕是已经消肿,青紫即将化去的左脚……好奇探头的陆成‘嘶’的倒吸了一口气,凑身坐到扶手边,一双眼盯着那只伤脚一瞬不瞬,“这……怎么弄的?”跋扈的眉想着眉心聚起。
夏安安也看着自己的脚,或许是因为这里不算明亮的灯光的关系,那只脚上的青紫纹络竟是要比她白日时看着可怖许多。
“另外一只。”瞥了那只脚一眼,楼煌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