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察觉到夏安安的一样,西亚用胳膊肘搡了搡她,低声问。
夏安安抿着唇摇了摇头,向前望的双眼在这时触到一片光亮,惯性的眨了眨眼。
与迎新兵会时完全不同的气氛,此时的夜娱大堂,不再是暗黑,虽然谈不上敞亮,但也仅仅是在光亮中蒙上一层纱的效果。没有了刻意的营造的淫*靡,更像是颇具格调的高级休闲会所。
舒缓悠扬的音乐,错落有致摆放的金属桌椅,以低矮屏风隔成的走动小道,外围棕色的高靠背沙发,就连围在沙发中的桌子上也套着似皮的软垫。每张桌子的上方都有一盏垂挂而下的圆柱形吊灯,或攀着青绿色的藤蔓,或映着艳色的花朵……
一行人在大堂靠里的狭长吧台前停下,一个个乳白色的高脚椅立于深棕色的吧台前,夏安安默数一遍,刚好二十个。莫姨到此,仅看了她们一眼,未留只字片语便离开了。
“坐吧!要是有人点牌会有侍者过来带你过去的。”西亚颇熟门熟路的坐上了身后的高脚椅。
夏安安点了点头,也就势坐下,目光却不时搜罗这四周。
迎新兵会时用的舞台已经被撤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不算小的屏幕,屏幕上一个个号码对应这一张张头像。
夏安安在屏幕上找了自己,右上靠中间的位置,那张照片应该是在迎新兵会时拍的,免冠照依稀能看到天青色连衣裙的领子。
“你渴不渴,安安?”西亚凑过头来问,“跟后面的调酒师说就可以,免费,随便喝,有种名字叫‘可可酒’的,还不错。”
西亚的话让夏安安的目光转到了身后,五个调酒师分散的站在吧台之后,就好似完全看不见正前方的女孩儿们一般,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
“你要不要?我帮你叫。”西亚又问。
夏安安摇了摇头,“我不渴。”
西亚颇遗憾的‘哦’了一声,随即冲着最近的调酒师要了一杯‘可可酒’。
大堂内已经零零散散的坐了一些人了,夏安安能感觉到那些投来的形形色*色的目光,有些不适的动了动。高脚椅偏小的椅垫,几乎悬空的坐姿,原本就谈不上舒服,此时便更加坐如针毡了。
反观西亚,端着酒杯,不时的啜上一口,满脸的放松和闲适。
夏安安是疑惑的,女孩儿的态度已经不是用热情、开朗亦或是随意能解释的了,更像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似是感觉到夏安安疑惑的目光,西亚将原本放远的视线转了回来,把*玩着手中喝空的酒杯,“我的话是不是很多?”
突兀的提问,让夏安安一愣,“没有。”
西亚抿着嘴笑,上挑的眼梢因为笑意有几分独具的妩媚,将酒杯放在吧台上,凑到夏安安面前:“其实我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说话了。”
夏安安看着她,没有提问,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怎么说呢?想法不同吧!我那个即使被鞭打还是一心一意想着要出去的硬气室友,对她来说跟我说话都会脏了她的嘴。”说这话的时候,西亚依旧在笑。
“原本我家的情况还算不错,至少我还读了十年书。只是爸妈去得早,留下我还有一双弟妹。我能有什么办法?在来这里之前我就已经在一家地下‘夜吧’里唱歌,我也坚持过卖艺不卖!身,但是坚持在现实面前,那就是个笑话。好在我卖艺又卖!身后不久就轮上了米莱招女兵,要是再迟一些,说不定染上什么脏!病,到时想进来都进不来了。”西亚说到此处顿了顿,像是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有什么不好?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比d区e区好上百倍。更何况来到这里的,我可以说,一半以上对于那件事都是不陌生的。我只不过没有用那种被逼!迫亦或者被残害的想法来折磨自己,坦然面对了而已。逃出去,回到e区或者d区就是圆满?还不如待在这里,努力当上女兵!”
一气说完,语调越到末尾越激进,西亚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尴尬的撇开眼:“抱歉,我说得有些多了。”
夏安安摇了摇头,“你说得很对。”
对于女孩儿的经历,夏安安并没有在脸上摆出悲悯,因为这对于女孩儿或许是一种侮辱,只是在心中还是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女孩儿的想法其实和她想得差不多,只不过她没有女孩儿的那些经历,所以对于出卖**这条坎,没法做到女孩儿的坦然。
听到夏安安的肯定,西亚的眼立时亮晶晶的,“我就知道你和她们不一样,我看人还是……”
西亚的话被忽然出现在两人面前的侍者打断了,“15号,跟我走。”礼貌却又冷淡声音。
夏安安看了西亚一眼,西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着夸张的嘴型说道:“放松。”
夏安安勉强在脸上扯了出一抹笑意,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