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点点头,又往床榻上看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了翊坤宫。
锦瑟并不喜欢皇宫,因此离了翊坤宫便径直原路返回,并未打算多做停留。没想到经过御花园时,却迎面就遇上了青楚。
因想到回门那日的事情,锦瑟心头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内疚,还在犹豫改怎么开口与青楚说话,青楚却已经扬着笑脸走上来:“三嫂也进宫了呀?怎么不来找我玩呢?”
锦瑟见她似乎已经全然不记得那日的事情,不由得松了口气,这才笑道:“我刚刚探视过皇后娘娘,正想在这御花园里散散步,没成想就遇上你了。”
青楚便上前挽了锦瑟的手,道:“正好母后前两日也在念叨三嫂,说三嫂好久没进宫向她请安了,三嫂就随我一起去寿康宫走一遭吧,省得母后生气。”
太后念叨她?锦瑟有些错愕。如果她没记错,太后对她应该是避之不及吧?
锦瑟心头虽然狐疑,却还是跟着青楚来到了寿康宫。
没想到太后并紫曦等人却皆不在宫中,说是去了佛堂为皇后娘娘祈福。青楚拉了锦瑟一起坐下,长叹了口气:“皇后嫂嫂这一场病,可真让母后操心不少。”
没见到太后,锦瑟心里其实是轻松的,听了青楚的话,却又想起病榻上的皇后,忍不住微微蹙了眉。
青楚从奉茶宫女手中接过茶盏,递到锦瑟面前:“皇后嫂嫂定然会吉人天相,三嫂也莫要多想了,先润润喉咙吧。”
锦瑟点点头,心不在焉的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自一阵诡异的黑暗中清醒过来时,锦瑟是身处在一间陌生屋子里的,而青楚正背对着她站在屋子中央,听见她清醒的声音后方才转过头来。
锦瑟一看青楚的神情便知不对,这丫头先前原来一直在与她做戏。此时此刻,青楚眼中的冷傲与狠绝足以让锦瑟明白自己处境不妙。
“三嫂。”青楚仍旧如此唤她,可是声音听起来已经让人极不舒服,脸上的神情也是似笑非笑,“你知道吗?那日你的教书先生宋恒与我说,他心里有人了,那个人就是你!”
锦瑟心里再次将宋恒诅咒了几万次,对着青楚却笑得坦然:“你误会了,他是诓你的。”
“我猜也是呀。”青楚微微叹了口气,“可是我偏偏又不愿意担自己猜错的风险。”
锦瑟一听心中便大喊不妙,还没来得及开口,青楚已经又道:“三嫂,你嫁给我三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吧?我记得你们是在成亲当晚就圆房了呀!”
锦瑟一惊,开始不动声色的将手往后缩,却已经迟了。青楚一把捉住她的手,拉开广袖,露出锦瑟一截雪白的藕臂。
锦瑟手臂被她抓得生疼,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青楚却只是望着她手臂上那粒鲜红的守宫砂笑:“三嫂,你可知欺骗太后,罪同欺君?”
锦瑟心下一惊。
她从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被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知晓,其间的利害关系她也不是不知道,只是被青楚这样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住颤了颤。若真的被太后知晓这件事,会怎样她不敢说,没有好日子过却是必然的。
想到这里,锦瑟忙道:“你误会了,这是胎记,自小便有的。我已经嫁给你三哥,自然是他的人,这还有假?”
“是吗?”青楚淡淡松开手,“那我就找个婆子来给三嫂验一验好了。”
锦瑟头中嗡的一声,终于知道这丫头当真是不好惹的,于是也不再装傻充愣:“那你究竟想怎样?”
青楚微微一笑,道:“三哥娶了你这么久,却都不碰你,想来,你也不是那么重要。而宋恒既然说他心里的人是你,想来见到你受苦,会很难过吧?”
锦瑟警备的望着她,青楚却忽然取出一颗药丸来,不由分说的塞进了锦瑟嘴里,强迫她咽了下去,方才拍手笑了起来:“京城之中有个玲珑苑,三嫂可听说过?听闻进出其间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定然,也不会委屈了三嫂你。”
锦瑟登时如同被人敲了一闷棍,眼前仿佛一黑。
苏家的人,都是疯子!
熏香缭绕,高床软枕。
锦瑟绝望的躺在这间温香锦绣的房中,一动也不能动,更可怕的是她身上的衣衫已经不知去向!先前青楚喂她吃下的不知道是什么药,现在她身上半丝力气也无,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偏偏头脑却又是清醒无比的,如此才是最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口突然传来约三四人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中年女子讨好带笑的声音:“李公子,屋里这姑娘是今天才来的,那模样生得可真是标致,只是这性子羞怯,不爱说话。公子瞧瞧可满意?”
房门被推开来,随后,一年约二十七八,富家公子模样的人踏入了房中。
锦瑟眼中映入那人满意带笑的嘴脸时,绝望得连哭都哭不出来。她之前还不相信青楚真的敢做出这样的事,如今却不由得她不相信了。亏她还向来都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如今看来,分明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那中年女子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公子满意就好,如此,奴家就不打扰公子良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