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
胡御史只觉眼前,裹在黑色披风下的人脸,昏暗不明,模模糊糊,瞧不清楚。
伸出披风的中年人掌心似乎正把玩着某些东西,胡御史恭敬弯腰跪拜在地,只觉空气中似乎有一抹不曾闻过的烟雾,“奴才有一事相禀。”
“说!”中年男子专属的低哑嗓音,响这一片安宁静默之中,波澜不惊,似乎稳操胜券,玩弄所有人于鼓掌间。
“汴京这方势力我等潜藏多年,本来这一次国猎行刺,必然成功,老奴也可以功成身退。怎料竟出了岔子!今年从行刺侯府世子开始,就不顺利,只怕有高人在后!”
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似乎屏住呼吸,轻笑出声:“不过是个女伴男装的小娃子,可称不得高人二字!这场大戏,有了她的搀和似乎也不在无聊了!扳倒大秦,复我西魏亦指日可待!或许,还可以借她之手,搅乱这一方四国大陆!”
胡御史听完有些疑惑,不明所以,“什么女扮男装的小娃子?莫非就是围场中某个人篡改了他们既定的谋划结局!”
此时,牢房铁门,被重重一脚撞开。
“首领,西侧角落处,竟来了另一批黑衣人!并不是自己人!看身形出刀手势,似乎出自正统禁卫。”
一名黑衣夜行人,趁乱返回,急速喘息的禀报。
“呵,这可就有意思了!看来储君之位纳兰澈势在必得啊!”
黑色披风中年人低低沉吟片刻,“吩咐下去,趁乱行事,搅和一番,所有人员配合这批外人,好好演一出大戏!”
不过,他眉眼一眯,“不必冲锋动手,让那些人他们自己厮杀!尔等制造混乱,壮一番声势后,迅速撤退!今夜有一场夺嫡大戏已经开场了!”
“喏!”夜行衣手下领命退去,身影如风!
胡御史有些呆愣不及,心中思虑,“竟来了另一伙人,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胡御史抬眼恭敬的瞥了瞥面前黑色披风下的人影:“我们已然打听十余年光景,仍然没有少主踪迹,只怕少主已无可能生还……”
那黑色披风下的帷帽,迎风而曳,那道中年男子的身影面带狰狞恨意,沉沉开口:“少主一定健在,早晚有一天,我等会以真实身份重新活在这个世界!我们一定能够匡复西魏山河!”
闻言,胡御史颔首,攥紧了拳头:“奴,还有一事请求。每一次行动,您都以信物为凭。奴才知晓您不能轻易暴露身份,不过,老奴很诧异,您到底藏身在哪个府上?您是如何准确知晓每一次行动细枝末节的,难道,您每一次都在场?”
那道身影,似乎低低恩了一句。
“您到底伪装成了谁?”胡御史只觉胸前憋闷无比,大口穿着粗气。
“不错,篝火晚宴,国猎场御帐之内,甚至寺庙那一日风间离遇刺,我,确实都在!”
眼前黑色帷帽下摆荡起,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人轻轻撩开帷帽,他的脸颊终于暴露在黑暗夜色之内。
“是你!你竟然藏身在侯府!你伪装成的是……”
突然,胡御史双瞳放大,喘息不止,仰头翻倒在地。
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人重新拉起帷帽,掩住头脸,径自摇头一叹,“今夜我亲自前来,不过是想置你于死地!”
胡御史抽搐不止,渐渐没了呼吸。
静默如水的月色,打在身穿黑色披风的中年人手上,他手中把玩的物件之上,赫然是一枚瓷瓶。
无人知晓,胡御史患有哮喘之症,那枚瓷瓶之中的暗香,正是诱发哮喘窒息的药物!
那黑色披风之人背手负立,透过密牢的窗口,定定凝了眼皇城方向,朗朗阴笑出声。
他也该回去继续做事了,这场阴谋诡谲,可越来越精彩了!
刑部大牢之外,人影绰绰,两方分属于不同麾下的黑衣杀手遇在一处,守卫大狱的禁军被打压的节节败退,漆红精致的刑部大门染上了数道冰冷的血迹。
终于,有人趁乱逃跑,飞奔而出,前去搬援兵,那方向正是皇城宫门入口。
纳兰澈的暗杀第一步,企图吸引宫内兵力,成了!正所谓,螳螂捕蝉,怎知黄雀在后!局中局,有人看似旁观,实则早已入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