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妙文见他看那熙王府送来的贴子,悟到:“原来是老前辈是问这个,确实如此,我与那高二小姐原有些交情,前一阵她就和我说过,她姐姐熙王妃想见见我,所以今天就差人送来了这张贴子。”
“噢……”萧大夫听完,确定地点了点头。
原本京城里的权贵之家。尤其是王府皇亲家的贴子,都是专门订制的,所以各家的样式都各不一样,萧大夫看到这个贴子,就想到熙王府,心里猜测了起来,以董妙文这样的身份,是没有机会能见到王妃的。除非是……
“熙王妃召你前去,不光是为了见见你吧?”
董妙文一愣,看着一脸凝重的萧大夫,心里思量了一下,想到和萧大夫认识这么久,也算是知道他的人品和医德,也就没有想打算隐瞒,就马上点了点头道:“老前辈说得是,确实不只见见。高家二小姐还想让我帮着看看熙王妃的身子。”
萧大夫思考了一下,才慢慢地说道:“你虽做为我的晚辈,但相处这段时间,老朽早把董小姐当成朋友相交,今天老朽倒有些话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董妙文见他这样严肃。知道萧大夫这是有要事要和她说,马上回道:“萧老前辈直管说,晚辈我会谨记。”
萧大夫抚了一下胡须,良久后,才开口道:“若说熙王妃这个贴子,老朽曾经也接到过,那还是在多年前的事了,当年熙王妃还是皇子妃,我也是通过别人,收到过这样一张贴子后,便准备去给熙王妃去诊病,可是……”
萧大夫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远方道:“可是最后却没有去成,那是在头天晚上,我的医馆突然就失了火,幸好老夫及时被人救了出来,只受了些轻伤,后来官府派人来查,发现是有人成心纵火,可到底是谁,至今都没有查到,就因为那场大火,我也没去成熙王妃那里,后来就听说,先皇把为自己看病的御医派了去,此事也就作罢。”
董妙文听完这话,心里就是一慌,问道:“萧老前辈这话……,难道是说,有人为了阻止您给熙王妃看病,所以才暗中做动作的?”
“此事过后,老朽也琢磨了许久,这早不着火,晚不着火,偏偏是我要去给熙王妃看病的时候发生,此事并不寻常,而且当年熙王妃的身份是皇子妃,五皇子又是很得圣上的欢心,她腹中的孩子,或许能决定将来继承大业的事,可这事过去之后,没多久,熙王妃就滑了胎。”
萧大夫深深地看了董妙文一眼,像是要告诉她,要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是很明显的争斗,董妙文就算再迟钝,也能觉出事情的与众不同,萧大夫是个德高望重的大夫,医术方面也是不低,若真是去了,也许就不会发生滑胎的事儿了,但有人为了阻止他,居然出此下作的招术,可见皇权的争夺,是多么的残酷。
萧大夫见董妙文皱着眉头,知道她也在想这事的严重性,就马上安慰道:“董小姐,你也莫太过忧心,当时是先皇还在的时候,如今新皇已经登基,皇位也很稳定,我想,你这次就算是去熙王府,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老朽之所以提起此事,只是给董小姐提个醒,你若真的去给熙王妃看病,只要格外留心才好。”
董妙文自从行医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原来从小说和电视里,她倒是经常能看到类似的事,但当时都只把自己当成旁观者,可如今,自己涉及其中的事件中,这和旁观是两码事,一个不小心,也许自己就成了炮灰。
不过,她转念一想。萧大夫说得对,如今新皇已经登基,熙王已经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危险了。自己原本都答应了高洁婷,只要自己小心行事,也可能会明哲保身。
反正此事已经到了这一步。董妙文打定了主意,反而没有刚才那样犹豫忐忑不安了。
“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自会小心谨慎。”董妙文笑着站起来,福身一礼感谢道。
董妙文此时神色的变化,萧大夫全都看在眼里,见她此时淡然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心想,这个董家女虽是个女子,倒是比寻常的男子更有魄力些。
董妙文又不失时机地,拉着萧大夫谈起了关于不育的事,萧大夫知道她这是为了去熙王府做准备。就一点没有藏私地,把自己多年关于这方面的经验,全都向董妙文相授。
等两人谈完,天色已经不早,董妙文亲自把萧大夫送到了大门口。
董妙文之前心里没有底,才会心里不踏实,如今她知道了一些情况,反倒安心想着后日,去熙王府看病的事,萧大夫说得对。如今熙王爷在朝中没有实权,说白了,已经是过气的皇亲了,反而让熙王府更安全了许多。
第二天,董妙文干脆一天不看诊了,专门翻了各种医书。又回想到一些原来的药方,做好给熙王妃看病的事前功课。
很快,那一天到了。
董妙文一早起来,因为要去见王妃,自然她也不能着平时的常服去拜见,好在她的嫁妆都给讨回来了,头面首饰都用于氏留下来的,张妈又坚持给她做了几套新衣,都是专门找京城最有名的成衣铺做的,光衣服上面的精致绣工,她就花了大笔银子,当时就让她肉疼了半天。
等衣服拿回来了,展开之后异常漂亮,鹦儿她们大叫好看,连张妈也笑着点头,说董妙文就该穿这样的衣服,董妙文也觉得衣服很不错,心中叹着,真是一分钱一分货,不管哪个地方,都是便宜没好货,虽然银子花得多,倒也是物有所值。
凝红给董妙文梳好头,又打开了首饰匣子,取出一支赤金累丝彩蝶百花簪,上面嵌着上等的红宝石,又取了红宝石榴花耳坠,给她戴在了耳边,还在她白玉般的手腕,圈上了一对掐丝璎珞手镯。
董妙文照了下菱花镜里的自己,这些贵重的头面首饰,还真是把自己原本秀美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华丽娇艳,想她平日里,只在头上戴着那只白玉簪,确实太过朴素了些。
点了些胭脂在脸颊,又在唇上抹了一层薄薄的朱红色口脂,又把眉毛淡染了一下,倒也让气色更显好了。
董妙文站起身,刘禾儿马上小心地双手捧过衣服,交给凝红,让她伺候董妙文穿衣。当凝红抖开衣服,穿在了董妙文的身上,系好腰绊的丝带之后,凝红又给她在腰侧,配好香包和一块通体雪白的寒蝉玉。
内穿月白色的水云纹的蚕丝细薄衫,外面是蕊红刻丝云雁广袖绫鸾衣,领口和袖口绵延上下,绣着胭脂色缠枝花图案,下面是月白描金花淡色镶花锦裙,脚上是撒花绣蝶软缎鞋。
等董妙文被凝红打扮好之后,乌黑明亮的眸子,顾盼生光,鬓发如云,纤腰似柳,华丽之中带着几分妖娆,散发出一种摄人的气质。
所有人看了,都马上开始赞叹声不绝于耳。
鹦儿拍着手笑道,小姐这样子,比原来在董府里做姑娘的时候都好看,张妈也点头,看着今天的董妙文,恢复了往日世家小姐的风采,这让她想到了,死去的于氏夫人,眼圈又有些发红了。
凝红一边帮着董妙文整理衣服,一边笑着称,董妙文这个样子,就算是去皇宫见娘娘,也决不会被压了风采。
站在一边的刘禾儿,半张着嘴,看着眼前风华秀美的董妙文,有些呆了,她虽然原来的爹是个秀才,但也没有见过这样华丽的衣服和首饰,她像是看仙女一般,盯着董妙文身上的那些衣饰看,眼里流露着非常艳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