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若安眼角开始湿润,她的心在面对外界一切的打击与温暖时都能保持恒温的状态,唯独寒冽给她的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总会让她感动得忍不住流眼泪。
周洛安轻咳两声,幽幽道:“好歹朋友一场,你怎么可以如此不给朕留面子?就算有魔教教主替你撑腰,也不至于这样挤兑朕吧?”
他尴尬笑了笑,对于帝释天的出现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让场面变得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闻言,楚若安转身朝周洛安而去,目光一直落在他手中的锦盒里,不知何故,她的眼神异常冰冷森然,让已经习惯了她温柔的周洛安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掬一束长发在手中把玩,发上擦了蛊毒,用手心的温度慢慢融化会加速它随空气扩散的速度,她随手捻起那半颗青碧色解药,冷冷勾唇:“这一颗药成了你最大的王牌,差一点用他杀死了宇文彻,现在竟又想要通过他来足有寒冽,将自己的魔掌伸向江湖。周洛安,你会不会太贪婪了呢?”
她透过解药的碧色细细凝望着周洛安的面容,那些记忆里关于他的美好和珍惜早就被一次次的算计所瓦解,从当初在灵犀山谷开始,她已经没有了这个朋友。
周洛安心头是冰凉的,如同万年不化的雪山伫立在了他的胸腔里,他一边难受一边假装着并不在乎:“呵呵,贪婪本就是人类的弱点。何况,朕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寒冽也想要达到他的目的,我们不过是做个交易罢了。”
“哈哈哈。”楚若安仰天长笑,笑声中用尽浑身的力气将那半颗解药丢下了悬崖。
“若安!”
“解药!”
“你干什么!”
最后这声愤怒的斥责来自于周洛安,他快要疯了!一刹那,山顶上的三个男人第一个念头便是她活不了几天了,真正活不了几天了!
周洛安死死扣住她的手腕,那力道与他此刻血红的双眸几乎要将面前的楚若安撕成碎片,与此同时,指尖似乎有累死蚂蚁般的触感酥酥痒痒窜进了自己的袖子里,他没留意:“你干什么!那是这世上唯一的解药,你真得不想活了么?”
楚若安冷冷挑眉,倔强得对上他的双眼,淡淡道:“如果我活下去的代价是成为被你利用的王牌,不断用来伤害别人和挑起战争,那我倒情愿干干净净得死去。”
“你!”
周洛安还想再说什么,不过很快自己钳制着楚若安的那只手就被帝释天和寒冽同时掰开。
“你怎么样?”帝释天原本想保住楚若安的,但伸出一半的手臂又顿时僵在半空,因为他看到楚若安的眼里只有寒冽。
这种感觉很不爽,但好在他很欣赏寒冽的为人,所以寒冽也算是破天荒第一个能够安稳活在这世上的他的唯一对手。
寒冽抱着楚若安,一面心疼她亲自毁了解药,一面又遗憾自己终究还是没能帮到她,不过楚若安倒是从先前的忐忑不安变得格外宁静,她反手搂住寒冽的腰身,发觉比起当年在灵犀山相遇,他似乎瘦了很多,不禁有些心酸:“别难过,能与你做一日夫妻已是我几生修来的福气,从我灵魂穿越到这个异世开始,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于困境中给我希望和期待的男人,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但若说今生有什么遗憾的话,那便是我们不能早早结成夫妻。”
“傻瓜。”寒冽有些哽咽,这下也好,再也不必期盼什么,再也不必抱有任何的幻想,老天爷到底是很吝啬地不肯给他任何一个机会,将她留住,“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你,抱歉,今生给你造成这么大的遗憾,不过你一定要给我时间好好弥补,答应我好不好?”
楚若安破涕为笑:“好。”
周洛安恼羞成怒,咬牙低喝道:“你们以为朕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们吗?即使没有了那半颗解药,你们也休想离开此地,来人!”
“来人!”
然而,他大声喊了几次都不见事先埋伏在周围的士兵出现,木头惊慌不已,而周洛安则是将后知后觉的目光放在了一旁帝释天的身上。
帝释天懒懒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很不客气道:“一路上太闷,就随便找你的侍卫连连手,楚若安不相信本教主能飞花摘叶杀人,所以本教主就示范给她看喽。”
“还有。”楚若安凝眉,用极其冰冷的目光望着周洛安,一字一句道,“我已将蛊毒埋进了你的体内,蛊毒没有解药,只有等你的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天它才会死亡。所以,周洛安我劝你还是安心在周国好好做你的皇帝便是,否则即便我死了,这世上还会有人能驱动你体内的蛊虫,到时候你会死得很难看。”
“这……”
周洛安蹙眉,突如其来逆转性的结局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和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