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挥开他握着自己衣领的手,紧蹙的眉心也在宣泄着他此时此刻差到几点的心情。看脉的时间很短,但对寒冽来讲却更像是等了好几辈子的感觉。
萧风最后替楚若安将被子盖好,然后抹了把额头的汗,轻叹道:“没什么大碍,本来身子差不说,这几日还操心那么多事,刚才可能是毒血涌上了新房,导致她暂时性的昏迷,等我用针灸疏通血脉就没事了。”
“恩。”寒冽淡淡应了一声,心情越发得沉重起来,“她这个样子不是好现象吧。”
闻言,萧风手中的动作猝然一僵,半晌之后方恢复之前淡然的神采,他苦笑一声,凝视着楚若安的眉目,不觉心如刀绞:“是。血毒已经能够侵蚀心房了,她这个样子……也只是时间的长短的问题了。”
“如果有桑碧丹为她解毒,会不会好一点?”
萧风只当他是随口说说的,毕竟那东西只是传说,有没有尚未可知,但他能理解,桑碧丹一直是寒冽支撑着自己的希望。
有期待有希望总比眼睁睁等待死亡要来得好。
“如果有,当然是好。虽然她中毒厉害,但只要假日时日,我还是有信心让她重生的。”萧风这么说着,忽然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只是个希冀罢了,却连他都选择深信不疑。
而听到萧风这么说,寒冽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不过让他出卖舍弃兄弟是不可能的,他有一个很好的办法来和周洛安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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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潺潺,星光点点,丰城的菊花开得还不错,嫩粉色居多,看起来更像待嫁女子娇笑的容颜。
十四进来的时候,房间没有掌灯,但借着一抹淡淡的月光可以看到宇文彻独自一人窝在木榻上,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和脸色,但这寂静森冷的气氛能够让十四想象到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在书案前站定,将一叠奏折放下,然后掏出火折子准备点灯,却猛得听到他沙哑着开口:“别点。”
于是,他的动作就此作罢。
“皇上,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折子,前日潮州发生水患,死伤无数,潮州知府已经开仓放粮,但灾患还在继续。”
这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十四直接禀报给他听,他的心情十四很理解,但他除了是个痴情者,还是一国之君。
宇文彻不语,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十四刚才所说的话,他已经一个人待了一整天,不吃不喝,也不准任何人进来。现在,十四带进来了一股生气,他方才冷冷开口:“你相信吗?”
十四没有反应过来。
“你相信她说自己灵魂穿越到了朕的身边吗?”
“这个……”十四本不愿参与他们感情的事情,但宇文彻能说出来是件好事,否则真不知道他会这个样子沉默到何时,“这种事情虽然很匪夷所思,但不得不说,的确是从那件事后皇后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不论是一言一行还是她的手段想法,与之前真得判若两人。”
宇文彻苦笑,十四说得不错,虽然匪夷所思,但并不表示就是假的。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你觉得朕喜欢的是她还是楚若安。”
他自己也分不清,又或者不愿意承认是喜欢现在的她,因为她已经明确表示自己一点儿都没爱过他,他不知如何自处……
十四头皮发麻,不过好在没有灯光,也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于是他便大着胆子说道:“以属下愚见,皇上正是因为皇后的性格发生了改变,才开始在意并渐渐被吸引的。”
“哈哈哈。”宇文彻忽然仰天长笑,倒是把十四吓了一跳,“可是她说她从来没有爱过朕,一点儿都没有。”
像是宣泄,更像是一场暴风雨般的怒吼,那声音中含了他浑厚的内力,震得营帐都仿佛在摇摆。
十四跟随他多年自然明白,此刻,他真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