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楚若安心头升起不详之感,原本是算准了沈琥会趁机下手,但如今看来似乎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参与了进来。
方丈轻笑颔首,出口就在眼前,但楚若安却是第一次对明澈的前路产生了一种畏惧:“我好像并不认识你家公子。”
“哈哈哈,等你见了自然就会明了。”
“可是……呃……”话未说完,方丈出手极快点了她的昏睡穴,楚若安一时没有防备很快失去了知觉。
——****——
宇文彻骑马赶到相国寺的时候,锦绣等人已被那些黑衣人逼得狼狈不堪,十四曾在西域碰到过被下了蛊的杀手,当即他将轻功提至急速,如幻影般穿梭于那些杀手之间,很快点了他们的死穴,这才算是令锦绣等人得到暂时的解脱。
宇文彻遍寻不着楚若安的身影,眸光深沉如冰渊:“皇后呢?”
锦绣单膝跪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颤巍巍道:“皇上恕罪!微臣等人被这些打不死的杀手缠住,稍一出神便发觉皇后娘娘已经不见了。”
“啪!”
宇文彻一掌震碎了身边的香案,那样可怕的煞气令所有人顷刻跪地请罪:“找!给朕找!找不到皇后,你们统统提头来见!”
“是!”
众人领命顷刻间将整个相国寺都翻了好几遍,那些暂时被十四控制住的杀手又被人喂下了大量的麻醉散,只能先麻醉他们体内的蛊虫,然后再想办法将他们除掉。
宇文彻独自一人负手站在长阶前,举目眺望这弥漫着清香烟雾的空空寺庙,一直以来悬浮在心头极度的不安和迷茫之感终于将他覆盖,她不见了,她又不见了!
从当初在犒城小镇看见的那一刻开始,有许多个深夜他都会猝然惊醒,然后匆匆去永颐宫看看她是否真得就在自己身边,他总是害怕一切不过是场梦,梦醒之后他依旧遍寻不着她的身影和眉目。
片刻功夫之后,前去搜寻的侍卫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他们不敢直视宇文彻的神色,楚若安对他的重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天不遂人愿,他们两个似乎本就有缘无分,还情路坎坷,恐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回禀皇上,四处都搜过了,不少相国寺的和尚都被点了睡穴关在柴房,据他们所说那些人早在半月前就来了,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住持方丈不见了。”十四单膝跪地,沉着冷静地向宇文彻禀报着这一切,饶是隔着那么多长街的距离,他也依然能感觉到从宇文彻身上散发而出的森然煞气。
“搜!就是把京城翻个底朝天朕也要知道她的下落!”
宇文彻沉声低吼一句,十四颇有些胆颤,不过还是冒死上前说道:“皇上,恕微臣多嘴,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是方丈救走了皇后娘娘那么现在也该立刻通知皇宫了,若是方丈另有目的的话就难以估计了。”
十四冷静分析得头头是道,宇文彻虽然又气又急,但还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不少,按理说相国寺虽在城外,但百余年来都是皇室钦定的皇家寺庙,纵然比不上皇宫王府守卫森然,但也绝非一般普通地方可比,既然黑衣杀手是提前半月就埋伏在此,看来想要杀楚若安的计划准备的很成熟,并且只有掌管京畿安危和能够随意调动京城守卫的人才有这个能力。至于方丈……他到底是谁?
为什么救走了楚若安又不及时通知他呢?
思忖半晌,宇文彻不免觉得有些头痛,失去楚若安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也令他的心情愈发烦躁不安:“朕会派皇家死卫彻查此事,这些杀手都带回去,能让他们吐出幕后主使最好,如果不能一个不留,全部斩首示众。而且,皇后在相国寺遇刺失踪,沈琥负责京畿守卫失职,传朕的旨意,立刻褫夺封号,官降三品,罚俸一年。”
“是,微臣领旨。”
待众人散尽时已将近晌午,先前点燃的清香早已燃尽,金佛仍然静静端坐在大殿之中,好像先前这里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这是宇文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靠近佛像,他以前从不信这些,然而如今,他也终于沦为苦海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有了奢求,有了盼望,有了无能为力……才终于明白求佛亦是绝望中一种希冀。
他不贪恋年岁,不贪图帝王荣华和权利,若能得楚若安一刻真心,他愿倾尽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