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紫菱被沈惜言拳打脚踢,蜷缩在一旁哭得更加凄惨,芍药一进门便看到这样一副情境,当即蹙眉喝道:“住手!”
众人见芍药如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转身跪拜道:“宜妃娘娘万福!”
沈惜言怔然一愣,对上芍药漆亮的双眼,她竟不自觉有些胆虚,宝珍匆忙跑过去在她耳边嘀咕一声:“娘娘,她位居四妃之首,您得行礼。”
“啪!”沈惜言侧首便掴了宝珍一巴掌,赤红着双目骂道,“混账东西!你如今也学了她们见风使舵的本事么,难道忘了本宫才是你的主子吗?”
“奴婢不敢!”
宝珍吓得浑身发抖,旋即跪倒在沈惜言脚边,再不敢多言半句。
看到这样张狂放肆的沈惜言,让芍药骤然想起当年楚若安所受的那些委屈,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神色平平上前看了看紫菱脸上的伤口,颇为激动道:“静妃,皇上赐你封号‘静’字,便是希望你能收敛性子,学会安静自处。如今你借故不去本宫宫中请安,本宫可以原谅,但是无缘无故虐打婢子,本宫便不能坐视不理!”
言毕,芍药上前端坐在椅子上,小梅吩咐宫人将紫菱带下去处理伤口,然后冷着脸站在芍药身边。
“你……哼,别以为穿得光鲜亮丽就是凤凰了,从前你还不是一样是个奴婢要在本宫面前行礼请安么?怎么,现在过上好日子了就忘了过去的规矩?”沈惜言怒火中烧,将自己对宇文彻的不满全部放射在了楚若安的身上,而芍药又是楚若安曾经的贴身侍婢,自然而然就成了她如今的呃出气筒。
“放肆!”小梅忍不住冷喝一声,“静妃娘娘还请自重,您如今否定宜妃娘娘的身份便是质疑咱们皇上的旨意,忤逆之罪恐怕静妃娘娘你担待不起吧。”
沈惜言骤然拧眉不语,恶狠狠望着小梅,当即便轻淬一声:“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主子插嘴?我说你们宜妃娘娘就是这样教训奴才的吗?”
小梅深知替芍药惹了麻烦,当下又气又急,芍药面色不改,却沉声开始发话:“静妃生性残暴,血染宫廷,有违皇上善待六宫之心愿,本宫罚你半月内禁足抄写观音心经赎罪!”
“你……你这个贱婢,竟然骑到本宫头上来!贱婢!”
沈惜言喋喋不休的骂声充斥着整个宣邑宫,芍药恍若未闻,又吩咐身后小梅道:“你立刻去将事情回了皇上,然后将紫菱带回去好生照顾着。”
“是,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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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处置沈惜言一事很快就传了出去,多数朝臣对芍药的做法大加赞许,而唯有沈琥一人不满,只可惜势单力孤,这个哑巴亏他和沈惜言是吃定了。
年关将近,锦绣与十四终于将楚若安带回了京城,锦绣早就替楚若安打扮好,凤冠霞帔罩在她身上分外漂亮,让人不自觉便想起母仪天下这四个字来。
天色将黑,马车吱呀呀驶入了皇城,锦绣替她将狐裘披好,低声嘱咐道:“待会儿文武百官会夹道相迎,娘娘无须紧张,只要由奴婢搀着慢慢走上台阶即可。”
楚若安空洞无神的双目依旧没有一丝色彩,冰凉的四肢凝聚了太多寒气,愈发让她像个冰山美人。
锦绣无奈轻叹一声,什么都没再说,不多时,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十四翻身下马掀起棉帘,锦绣搀着楚若安下车,立刻便听到震耳欲聋的呼声在皇城中响起。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臣等恭迎皇后娘娘回宫,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排山倒海般的呼声伴随着她虚空无力的脚步回荡在被无数宫灯点亮的皇城里,楚若安在他们的跪拜中越发死寂的像一座孤城,宇文彻带着芍药和沈惜言等人站在高台之上望着她,那一刻,他终于给了她整个天下,却再也换不来她一点点的爱恨情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