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顾倾之。”
楚若安心声一晃,不由得再次望向对面的男子,他叫顾倾之……世事果真这么巧,当初她陪寒冽一起去楼兰刺杀大皇子,便曾化名顾倾之夫妇。
呵呵,天意如此,能奈它何?
一盏茶功夫后,楚若安替顾倾之抓好了药,再上嘱咐他服药期间要忌酒,送走了顾倾之,楚若安觉得有些累,便在内堂小憩了片刻。彼时,阳光正好,浓浓笼罩在周身,窗外不停飘落的落英花像是完美的电影序幕,做出了极致浪漫的感觉,她做了个梦,梦到那日寒冽决绝无情的神色,梦到他们因为意见的分歧而生出嫌隙,然后他为了整座点刹楼的安危舍弃了她楚若安……
不是不痛,只是痛也快乐着。原来他曾为她做了那么多,曾对她的好,对她的疼惜都是那么真那么浓,即使结局如此,她也唯有遗憾而已。
“我回来啦!”
藏刀扯着嗓门喊了一声,一推开房门便惊醒了睡梦中的楚若安,自然也看到了她眼角未干的泪痕,当即上前拧眉道:“谁欺负你?”
“没有没有,早上看了好多医书,眼睛乏了。”楚若安赶紧拭去泪痕,却难以在瞬间收拾好心情。
“帝释天!”藏刀忿然,他想来想去觉得帝释天的嫌疑最大!
楚若安忍俊不禁,起身整理好发髻,转身笑道:“不是,他回荼蘼山去了,可能很久之后才会回来,以后再也没人蹭咱们的饭菜了,我这就去买只烧鸡回来。”
藏刀一听说帝释天不会再来了,立刻笑得合不拢嘴,进而拦住楚若安,扬声道:“我去,你休息。”
看着藏刀乐不可支的模样,楚若安也禁不住抿唇笑了。没有京城纷乱的消息,也没有点刹楼是安是危的牵挂,她终于过着心底最期待的那种宁静生活,只是终究觉得风不动,云不动,满树落英也不动,真正静不下来的还是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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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沈大将军府。
日落西山,妙春刚刚从沈琥的书房出来就碰上了将军夫人杜氏。
“你鬼鬼祟祟进将军的书房做什么?”杜氏一向猜疑心中,自打沈琥带妙春回来后就更是日夜派人紧紧盯着妙春的一举一动,如今好不容易抓住了她的把柄又岂会轻易放过。
妙春心中有些慌乱,然面上依旧是一派自如神色:“夫人真是空闲得很呢,有这功夫找麻烦还不如多想想怎么留住将军的心好呢。”
杜氏气得面红耳赤,她深知现在妙春很受沈琥的宠爱,自己若一时冲动将她怎样,只会让沈琥更加讨厌自己,因而她竭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道:“书房重地没有将军的许可是不能擅自出入的,我不管你是到底做了什么,总之将军回来我一定会如实禀报。”
“呵呵,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妙春刻意摆出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嚣张之态,踱步从她身边走过,轻笑道,“我劝夫人还是别这么好奇,省得到时候又吃醋吃到心里不舒服,哈哈哈。”
“下流胚子!”杜氏啐了一口,举步朝大厅而去,准备将此事告诉沈琥,她就不信那个妙春能够一辈子都这么风光得宠!
许久,沈琥才带着周洛安一同回了府邸,听了杜氏的话之后神色有些暗:“叫妙春过来。”
周洛安略微有些尴尬,轻声道:“既然将军有家事要处理,那下官改日再过来打搅。”
“别别别,本将军对你说的那对玉如意很感兴趣,你别走。”沈琥性格一向粗矿,加之如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便愈发张狂起来。
周洛安闻言只好稳稳坐回到椅子上,他看了眼杜氏幸灾乐祸的表情,随意说道:“这妙春姑娘想必出身不高,但既然进了将军的府上便该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像书房如此重地怎可随意出入?将军莫嫌下官罗嗦,这毛病可千万不能惯。”
“就是,周大人说得在理,将军不能再纵容这小蹄子了。”杜氏连连颔首,朝周洛安投去一道感激的眼神。
很快,妙春便迈着慵懒的步伐徐徐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