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语纤指举起酒盏朝宇文昊嫣然一笑:“自臣妾进宫便得蒙皇上垂爱,今日借生辰之喜愿虔诚向上苍祷告,一愿大齐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愿皇上圣体安康,万事如意。”
“好。”宇文昊笑得分外开心,当即便举起满满一杯酒置唇前,却很快遭到了姜公公的阻拦,“皇上不可,太医嘱咐您不能喝酒呀。”
“今日爱妃生辰,朕高兴,喝一杯无妨。”宇文昊用手肘将碍事的姜公公推开,当即便仰头一饮而尽,“后宫之中数你最得朕心,说吧,想讨个什么赏赐?”
言毕,底下众臣都倒吸一口冷气,听皇上的口气便知道他有多宠沈贵妃!连赏赐都可以任其随便开口,那若她想要皇后的宝座岂非也不过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众人不觉都将视线放在了沈惜语身上,屏息凝神等待着她的答案,然而宇文琰向来就是个闹事的主儿,趁着空当起身上前,不紧不慢道:“皇兄好偏心!给皇嫂这么大的恩典,万一皇嫂看臣弟不顺眼要把臣弟贬去边疆怎么办?”
众人失笑,宇文昊也咧嘴大笑起来,故作责备道:“那正好,朕也有此意。”
“七哥~皇兄欺负我!”
宇文琰撅着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似得跑过去挽着宇文彻的胳膊就不放手,愈发让这严肃的气氛多了几分滑稽。
“你和尉迟将军感情甚笃,即使去了也不会寂寞的。”宇文彻不咸不淡说了这么一句,看似一句玩笑,却透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比如尉迟将军是何时调去蒿城的?
“尉迟风?”宇文琰也不经然怔愣了片刻,“那家伙不是在南疆采茶么?什么时候去了蒿城?”
这话,也是在座许多人想问而不敢问出口的。
闻言,宇文彻静静举杯朝着宇文昊的方向虚虚一碰,然后昂首饮尽,宇文昊面上笑意不见,眼底的笑意却早已消失不见。
沈惜语很适时得开口打破了僵局:“九弟一向没个正经!本宫即便求恩典,也为沈侧妃求一个不是?要真打发你走了,咱们还舍不得呢。”
此话一出,宇文昊顿时目中浮起几丝兴趣:“爱妃要为妹妹求什么恩典?”
骤然,宇文彻的眸色暗了下来,不止宇文彻,就算是宇文琰心里都再清楚不过,沈惜言只差一个正妃的头衔了……
沈惜语笑而不答,反是将目光落在了宇文彻身上,然后一字一句道:“自然是希望七弟能和惜言白首伉俪了。”
伉俪一字在大齐有森严的规定,只有正妻才可以与夫君用伉俪一词形容,此话已经很明显,朝阳殿的气氛因此而骤然僵冷。
沈惜言默然不语,小心翼翼看了眼身边的宇文彻,却见他目色深邃幽暗,嘴角斜勾着一抹令人畏惧的冷然笑意。
“本王已有王妃了,恐怕不能满足贵妃娘娘的心愿,只能多给惜言些宠爱罢了。”宇文彻侧首,俊美无铸的面容上覆着一层可怕的杀气,令人畏惧。
沈惜语心下微微有些颤抖,不过打断他的话的人却是沈琥。
“王爷不必为难。恐怕今日的雍肃王妃已非四年前的那个王妃了。”沈琥大步走进朝阳殿,一身铠甲让他魁梧壮实的身材添了几分威严。
“沈将军此话……”宇文昊对此事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依旧轻抿着手中的清茶,神色淡然。
沈琥侧首望着一脸漠然的宇文彻,掷地有声:“启禀皇上,贵妃娘娘,此前在花街一家青楼发生了一宗毒杀案,知府衙门因为牵涉到雍肃王府而迟迟不敢调查。据微臣所知,青楼一名舞姬与雍肃王妃长得十分相似,那舞姬自称叫蔷薇,同时案件发生时雍肃王也在其中,而且整间青楼都被王爷的暗卫控制。”
“放肆!”
宇文彻拍案低斥一声,浑厚的内力与森冷的杀气四散开来,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沈琥当即跪倒在地,伏首道:“王爷息怒,属下并非乱说,此事均有幻梦阁老鸨冯妈作证。微臣是担心有不轨者假借王妃之名藏匿于府上,微臣是担心王爷的安危呐!”
宇文琰眼角微微一抽,他看到皇上一脸平静的色彩便已心中有数,只能叹息,好好一场宴会又被糟蹋了。
不等宇文彻开口,宇文昊似是与沈琥事先商量好一般,淡淡道:“真有这事?你且慢慢说来。”
与此同时,宇文彻手握成拳,目光越来越暗。
“是,微臣遵旨。”沈琥谢恩之后,旋即将事情的发生经过全部详细说了一遍,而宇文彻抱着楚若安从幻梦阁出来的事情却是人尽皆知。
这一刻,沈惜语和沈惜言才明白,原来这就是沈琥所谓的那件贺礼,果然效果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