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秦氏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浓重,段可茹大呼不好,一把挣破老夫人的怀抱,从主位蹦了下来,几步就挡在邱氏和秦氏的中间,小脸儿绷得紧紧的。
“秦姨娘,我敬您一声姨娘,却不代表我认同您的说法。”
段可茹眯着眼睛,盯着秦姨娘再度变色的脸庞,继续道:“什么叫做为奴为婢?不说您是由邱家买下,自小服侍娘亲的。就算是在这段府之中,我母亲也是正房,理当和爹爹一起,做你的主子!可你呢?竟然威胁我母亲救你,只有救了你才能得到你的认可和服侍!你这是一个姨娘该有的样子吗?你把这段府当成什么地方了?不知尊卑目无礼法!怪不得你明目张胆的去偷汉子!”
说道最后,段可茹的拳头紧紧捏起来,眼睛泛红的瞪着秦文芝,仿佛知道偷汉子,是一件多让人羞耻愤怒的事情!
“茹儿!”邱氏心疼的一把拽过段可茹,将后者拽进自己的怀抱里,不忍心看里面那小小的人儿,所流露出的悲痛。
刚刚茹儿的话,让她想起这些年被秦氏欺辱的事情。她当时做的时候,可曾顾念过半分主仆情分?怎么?如今做错事了再来找自己这主子,是不是太晚了些!
段可茹说的话,不可谓不狠,几句话就将屋子的气氛推到最顶峰。与此同时,跪在那里的秦文芝,也是面色发苦,心里冒酸。
这个贱丫头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了?要是我秦文芝今日能躲过这一劫,定不会让你好过!
但是这样的想法,秦文芝只能在心里转转,嘴巴上不敢露出半分,反而强压着哭腔道:“老爷夫人明鉴啊!我一直敬夫人当主子,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老爷,不敢有丝毫的马虎!怎么今日给我扣上一个不知尊卑的名堂!我实在是冤枉啊!”
“哼!”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做作的秦文芝,和仿佛受到刺激窝在秦氏怀里的段可茹,心里闪过一道怒意。
“秦氏!你还说你自己尊礼?我是一个姨娘能用的称呼吗?大庭广众之下去见外男凑热闹,如今又对着大夫人和小姐呼喝,谁给你的胆子?”
“老夫人……”秦文芝略带惊恐的忘了一眼发怒的老夫人,连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这老夫人素来不理会宅院中的事情,是以她曾经才能那样的嚣张。可是为什么今日,一个个都变了性子?老爷暴躁,邱氏冷漠,段可茹那贱丫头伶俐,甚至于院子的掌权者老夫人,也要插手处置她?
难道她今日,真的没有活路了吗?
段可茹透过邱氏的胳膊,扫视着秦文芝那绝望的脸颊,心中念头翻滚,思索着该怎么处置后者。
邱氏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本应该挺出来的,却不知道后者用了什么办法,只让那肚子微微拢着,看着倒像是四五个月大的肚子,所以她才会用王二来算计秦氏……
只是,难不成将那两个孩子也给害死?这可不行啊……她就算做坏事,也有自己的底线,绝不能丧尽天良……
“老爷!我想起来了!那镯子!你镯子不是我的!那是玲珑的!就在老夫人手下的玲珑!唔……”
秦氏原本死寂的眸子,此刻突然绽出极其明亮的璀璨,她想起今天王二拿的镯子,刚兴奋的吼出来,就被自己堵在了喉咙里。
揪出玲珑,那不就意味着设计段可茹的事情被揭穿了吗?不管了!陷害的罪名再大,也好过偷汉子啊!
“老夫人啊!您救我啊!那王二手上拿的镯子,分明不是我的,是我前日送给您手下丫鬟玲珑的啊!”
秦氏此刻仿佛揪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的稻草,噗通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一把抓住老夫人的裤腿,像一只低贱的野狗一样,一边大呼一边求救道:“老夫人啊!您明鉴啊!您不能任由您的下人躲过嫌疑,让我承受这无妄之灾啊!”
“你的话什么意思?是说我包庇吗?”老夫人没有踢开那趴着的秦氏,但是脸色和话语,冰冷寒凉。
“我,我……”秦氏急忙分辨,脸色涨红。
老夫人撇过头,冲伺候的琳琅道:“琳琅,你去把玲珑叫过来,我倒要看看,我是如何包庇自己院子里的丫头!”
“是。”琳琅点头,临走前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文芝,便小跑步离开了大厅。她和玲珑一起长大,一起在老夫人身边服侍,自然受不得别人给她泼脏水!
而段可茹则是微微眯起眼睛,辨不清楚神色。
这秦氏是真傻吗?这时候扯出来玲珑做什么?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吗?可笑!清白还会有衣服攥在人家手心?清白还会让人知道你身上有痣?事实摆在眼前,她就是说再多,自己父亲的心里已经有了定夺,是断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