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贤心头,莫名浮出了一丝戏谑的心情,段可茹心中一头小兽在咆哮,周至贤,你不仅纨绔,你还爱好怪异!虽然前世已经十六岁,可如今明明是七岁模样!抱着一个七岁孩童做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段可茹挣扎,却不敢大声,生怕惊动了其他人,自己的计划化为泡影,可周至贤偏偏不放手,他倒是想看看,若不放手,这个小丫头能做出什么来!
段可茹想起前世的流言,这男人,大抵是将他往后哄花魁的手段拿出来了,当初连面都没有见过,却将撕毁了婚书,叫她未过门先被退婚,即便重生一世,他依旧这样浪荡!
“你这副样子,却像是我抛弃你似的!明明是你常不搭理我!”
段可茹心中所想,不经意流露在脸上,稚嫩的脸上,浮现出不符合年龄的怨妇神情,周至贤瞧着,总觉得浑身不舒坦,便松开了段可茹,将碧玉手镯套在她手腕上,道,“不同你闹了,你适才在写什么,那么认真,我不过过来瞧瞧,你吓成这样!”
“与你无关!”
不错,这一世,是她不搭理他,可是上一世,却是他抛弃了见都没有见过几次的她!段可茹眼下不想去追究这些,她抱着宣纸转身,匆匆而去,留下周至贤一个人在原地琢磨,这个小丫头,到底在做什么大事?
段可茹钻了几条郁郁葱葱的小道,四下草木丛生,花叠叶重,见周至贤没有跟来,匆匆趴在墙上,将纸条写好,匆匆收入袖中,恰听得环佩轻微相撞之声,段可茹藏身在一株牡丹花后,听得来人说,“太后娘娘,宁妃一人,不知能否抵住后宫中的唇枪舌战!”
“你小看宁妃了,后宫中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倾国绝色,能够专宠,安身至今,不可小觑!”
太后颇为放心,另一人附和,环佩声远去,段可茹回想起当初皇上赐给宁妃三尺白绫,不由唏嘘,一个妃,纵是手段通天,都敌不过皇上的一念之间。罢了,这一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段可茹待人走尽,悄悄回了御花园。
御花园里,诗词相争,名花斗艳,颇为热闹!
“皇后娘娘,您看这牡丹花,色正花红,这样的红色,方才称得上国色天香,栽培出的旁的颜色,虽有牡丹的模样,却终究不是牡丹花!”
太后一走,后宫里的嫔妃们活跃极了,三五个嫔妃绕着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睛瞟宁妃,已有所指。
段可茹秀眉微蹙,在将军府已处处勾心斗角,这后宫里的争斗更是一刻也不停歇,处处硝烟弥漫!
宁妃娘娘一人在后宫里,当真是辛苦!旁人眼中,宁妃在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不可攀,贵不可言,只段可茹心中却对她生出了几丝怜悯之意。
“宁妹妹,你且过来与我看看,这牡丹花,可比其他的好看?”
皇后对宁妃招手,段可茹若是没有记错,就是在这里,皇后对宁妃下了迷药,随即被送往偏殿歇息,而皇后的远方表亲,早等候在偏殿,只等宁妃一去,只管叫宁妃有口难辩!
皇后暗中给那贴身宫女竹云使了眼色,竹云略一点头,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滑落一个小瓶来,将其洒落在那怒放的牡丹花上。
这所有的一切,皇后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未曾想到全落入了一直紧紧盯着皇后的段可茹眼中。
段可茹见状,心中猜想,那瓶中,恐怕就是害人的迷药吧,若是宁妃凑近观看,那药粉便随花粉一同吸入口中,如此便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药了。
前世的时候她怎么都想不通,一直和他们同行的宁妃如何能够中了药,现在再来看此事,却真真可笑的紧。
见宁妃莲步轻移,段可茹心中焦急,情急之下,伸手摘了那牡丹花,“当真是天香国色的花,茹儿给皇后娘娘戴上吧!”
段可茹此举,吓到了许多人,宁妃心中颇为诧异,她这个外甥女,入宫以来处处谨慎,如今为何这般唐突?邱氏在一旁,亦是心中一惊,段可茹近日举止得体,俱有深意,如此唐突,又是什么缘由?
“皇后娘娘?”
段可茹一脸天真烂漫,皇后脸色变了变,懊恼之情转瞬即逝,随后露出些许笑意来,心中倒是另外有了主意,“茹儿,可当真是调皮!这花如此美丽,不如去送给宁妃瞧瞧如何?”
茹儿,嫔妃们一听皇后如此称呼,有些头脑的嫔妃,自是猜测出了,这个茹儿,便是段将军的长女,段可茹。
宁妃和皇后本水火不容,如何皇后对段可茹态度亲昵?甚至还让段可茹送花给宁妃?实在是叫人诧异,眼尖的嫔妃瞧着段可茹戴的白玉耳环若有所思。
在心中权衡,当是为难段可茹,还是如何,目光上下打量段可茹,当目光落在段可茹右手腕上的不合尺寸的碧玉手镯上,几乎是所有的嫔妃都达成了共识,只可攀附段可茹,万不能损及她半分。
段可茹心中冷笑,想要借刀杀人?哼,她还没有这般笨!
想到此处,段可茹脸上的笑意愈发天真烂漫,只那眼眸清亮透彻,如同能够看透人心一般的犀利,皇后竟被这目光盯的有些心虚,莫非,这小丫头方才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