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小郑子乱了方寸,就要被芳贵嫔搅局成功,玲珑立刻大喝一声,打断小郑子:“对!为什么不可以?太监宫人们一旦进宫,便与家人天各一方,他们在宫里朝夕相处,天长日久,感情堪比亲人。小郑子与刘公公若相互照顾,情同家人,刘公公为保小郑子一条命甘愿受死,小郑子要为刘公公讨回公道鸣冤当场,这一切,又有什么不可以?”
差点脱口而出、酿成大祸的小郑子,此刻泪流满面,对着芳贵嫔悲愤地喊:“贵嫔娘娘,请你告诉我,人若待我赤诚,我亦报之肝胆,有何不可?!”
芳贵嫔被问得哑口无声,恨恨地瞧着寇玲珑,心中万分懊悔,当初在宫侍局竟没有弄死她。又见小郑子激愤之情,芳贵嫔心知,他定是知道刘公公的那些实情,不由慌乱,表面却强自镇定:“本宫不管你要为谁申冤,这一切都是你强加于本宫。你说本宫要害人,本宫难道就真的害人?你说本宫以你来威胁刘公公,难道就不可能是事有凑巧?”她兀自强辩。
“芳贵嫔,事实胜于雄辩。”皇后打断她。
“难道皇后想凭一面之辞就定臣妾的罪吗?”芳贵嫔步步紧逼,表面丝毫看不出事到临头的惶恐。
“一面之辞?”皇后毫不示弱,目光锐利地盯着芳贵嫔,“请问,方才小郑子所说,刘公公诱骗安淑容登高一事又如何解释?”
“是他血口喷人,为何要我解释?”芳贵嫔强硬道。
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却始终没有开口的淳贵姬莫瑶,终于忍不住,加入进来,走到小郑子身前道:“小郑子,你或许不知道,安淑容从假山上摔落之后,事隔多年,又有人故伎重施。数月前,本宫怀着龙胎,却听见我福熙宫的二楼隐隐约约传来呼唤。那呼唤酷似本宫去世多年的母亲……”
小郑子悲凉地望着莫瑶:“瑶儿,今儿出去赏灯,那灯可漂亮?瑶儿,那二十朵纸莲花可飘远?若不是飘到远方不见,断断不能半途而回,许的愿可就不灵了。
莫瑶顿时起了一身冷汗。虽说小郑子的声音明显不是母亲的声音,可这语气、这所述之情景,无一不是年幼时,母亲对自己的鞭策。
“你怎么知道?”莫瑶哑声。
“那天在福熙宫二楼呼唤娘娘的,便是这个语气吧?”小郑子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似现先,有明显的伪装。
“语气是对的,可不是这个声音,不是的,那个声音真的很像我娘。”
小郑子惭愧地低下了头,却又向莫瑶轻声解释,“那是刘公公……”
“啊!”皇帝与皇后皆愕然,皇帝更是无遮无挡地问:“淑容说,她听到的是哥哥的声音,贵姬说,她听到的是母亲的声音,这刘公公,莫非会变声不成?”
小郑子深呼吸,勇敢地点点名:“皇上,我们太监本就嗓音异于常人,要装扮成女人,也只是再捏一把嗓子的功夫。贵嫔娘娘从宫外亦下了手段,不知从何处挖了两位娘娘与家人的隐秘,逼着刘公公去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