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
“刘公公!”
屋里屋外,他所过之处,一阵躁动。
“刘公公,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于成跪在一边,忘了自己的冤屈,只管瞪大了眼睛,瞧着爬进大殿的刘公公。“你不是已经放出宫去了吗?你不是回老家了吗?”于成惊讶地连声问道。
“嗬——嗬——”刘公公撑起身子,朝着皇上拼命张合着嘴巴,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玲珑却惊恐地看到,那刘公公的嘴巴里空空如也。他的舌头被割了!
再一看,连耳朵也被割去,只剩两道血红的疤痕。那是一个让人恐惧的头颅。
“此人是谁?”天宸帝也同样惊恐,望着那个黑洞洞的嘴巴朝自己急切地张合,任谁都毛骨悚然。
“他便是净水房一个月前放出宫的管事。臣妾派人找到了他,已是如此模样,奄奄一息。”
“是要灭口?”天宸帝虽然惊恐,思维却极快,“既是灭口,怎不一刀结果了他,要如此折磨?”
“臣妾也觉得十分奇怪,可是,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确就是这付模样。或许是仇家不想让他死得如此痛快,或许是抓住他的人不是为了灭口,而是为了从他口中得到些什么。”
“你说实话,从此便将你养在皇宫。若不说实话,朕诛你九族!”
刘公公抬头望着皇帝,嘴里不住“嗬嗬”怪叫。
见他无法说话,皇后温言,换了个问法:“刘公公,本宫问你,你只需点头,或者摇头。”
“你到净水房当差,是不是已经十年有余?”
刘公公点头。
“净水装置里的佛陀花,是不是你下的?”
刘公公犹豫了,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芳贵嫔。
见他望芳贵嫔,天宸帝顿时大疑,也疑惑地望着贵嫔。
“刘公公,你别胡乱看人!本宫虽认识你,却从未与你说过话!”芳贵嫔狠狠地瞪着刘公公。
刘公公呆呆地,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连嘴巴里嗬嗬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芳贵嫔慢慢地踱着步子,移到一个被绑着净水房太监身边,那太监或许是因为害怕,眼泪汹涌。见刘公公还是举棋不定的样子,芳贵嫔又道:“你快回答皇后的话啊,别一直望着本宫,又不是本宫叫你干的,你想栽赃么!”
刘公公终于回过头,望着皇后。
“佛陀花是不是你下的?”皇后又问了一遍。一切都如在昭阳宫预演过的一样。
刘公公缓缓地点了点头。
“由谁送给你,此人在不在殿内?如果在,麻烦刘公公指出来。”
只见他呆了一会儿,皇后一阵紧张,似乎出了问题?
果然,他呆了一会儿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皇后心里陡然一紧,不是这样的,之前刘公公不是这样说的。
他是看到了什么?还是现场有谁在威胁他?
皇后愤怒地望向芳贵嫔,却见芳贵嫔稳稳当当地站在那个哭泣的太监跟前,神情若定。
突然,“咚”一声巨响。
众人赶紧往殿中央一看,刘公公用尽全力,将自己的脑袋撞向地砖之上,顿时,脑浆迸裂,如注的鲜血流了一地。
“啊——”皇后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煞白。
玲珑见彩卉也呆若木鸡,赶紧过去扶住了皇后。
“反了!反了!什么人,这么大势力,竟让人血溅当场亦不敢出来指证!”皇帝怒吼。
玲珑却看到,芳贵嫔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而她脚边的那个绑住的太监,惨呼一声,顿时晕死过去。
没人理他,一个太监的晕死,无人关注。只有玲珑对他的身份起了疑心。
“麦潜!麦潜!”皇帝愤怒的声音回荡在殿内。
麦将军几乎在他呼喊的同时就闪进了屋子。
“将这里的人尽数押走,全部投入大牢,一个一个慢慢审!还有那庄子的人,那庄子的人!全部抓起来!”
正在羽林军将人捆的捆,绑的绑,乱作一团之际,门外更是喧闹。
钱有良跑进来:“皇上,出事了!”天宸帝正在盛怒之际:“你才看到出事吗?下去洗你的狗眼!”钱有良被骂得晕头转向,委屈地辩解道:“皇上,不是这事儿,是兰陵宫的惠淑仪……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