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将帕子扔了才是,放这儿没的害人。”绮罗不敢接近,远远地指着帕子,好像那帕子会咬人一般。
储若离不禁失笑:“绮罗姑娘莫怕,此药虽对娘娘有害,却也没有这么可怕。便是帕子用药浸煮过,也与服用下去的效果相差甚大。”
想着刚才绮罗如临大敌的样子,莫瑶不由想笑,开口道:“如此便没甚可怕,将帕子都换了便是。”
储若离告辞后,莫瑶却变得脸色凝重起来。绮罗和玲珑知她担忧什么。
福熙宫的小件都是自己处理,由三个行走宫人轮流清洗。如果事实证明,问题出在福熙宫自己,那这个家门也太难守了。
茉莉、芙蓉、丹桂,三个姑娘胖胖瘦瘦地站着,大气不敢出。
审吧!
一般帕子都是隔夜清洗熨烫,第二日取用。昨日是芙蓉洗的,却是丹桂熨烫的。好吧,没茉莉啥事儿,茉莉扭着胖胖的身躯,第一个由惊魂未定转成了尘埃落定,退到一旁静观事态发展。
可是丹桂和芙蓉都说自己就按正常的程序做的,没有任何异常之处。本来嘛,不就方方的小帕子,无论是洗还是熨,还能搞出花儿来不成。
两人回忆了半天,也回忆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看表情又的确回忆得很认真,不似作伪。
趁着三人都在殿前的功夫,寿全和清和去搜了三人的屋子,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物。
莫瑶从来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个性,见此情形,便欲收工,皱眉道:“素日瞧着你们都是实心眼的人,今日出了这事,原本也不想疑到你们头上。可这帕子只经过你们的手,再无旁人,我满可以把你们都送到宫侍局去,让宫侍局的人好好审问审问,不信你们不说实话。”
吓得芙蓉和丹桂扑通一声跪下,忙不迭地磕头道:“娘娘千万不要啊,冤枉,冤枉啊!”
总之就是不承认。
见她们磕得额头也肿了,表情又惊骇万分,莫瑶心中更是不忍,挥手道:“起来吧,别磕头了。既都不承认,我也饶过这一次。可饶你们,不是说以后便可以随心所欲。是告诉你们,哪怕不是自己做的这伤天害理的事,总也是从自己手中漏过去的事儿。往后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再有半点差错,不承认也没用,凡经手的,一起罚!”
众人一凛,今日的莫瑶终于有了那么点一宫之主的派头。
三人皆低眉顺眼地称着“是”,难得发一次飚的莫瑶也后继无力。眼见着这场风波接近尾声,玲珑心中生了主意。
外室桌上的小木盒里,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帕子,每次用的时候玲珑便取一块放在托盘里,给莫瑶端过去擦手。如今帕子也寂寞了,可以想见,往后他们还将继续寂寞。
芙蓉轻轻地走到玲珑跟前,怯怯地喊了声:“玲珑姐姐……”
“你来福熙宫多久了?”
“快半年了。”
“容华娘娘待你如何?”
“再没有比容华娘娘更体恤下人的了。”
此话当不当真,玲珑不能确定,但是以她前世的阅读积累,以及到了大齐之后的耳闻目睹,莫瑶的待人即便不是数一数二,也绝对算得上宽容大度,不可能教宫人们难做。
“是啊……”玲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似在感慨,其实余光却牢牢地盯着芙蓉,“可是你说,丹桂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啊,是她!”芙蓉一声惊呼。
“目前也还未能最后确定,不过,最有可能的就是她了,我打听过了,你洗帕子是在院子里,人来人往,多有不便。她熨烫的时候却是一个人在屋里,自然是她嫌疑更大。”玲珑看着芙蓉惊疑不定的样子,心中越发有谱。
“可是……”芙蓉支吾了一下,终于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丹桂会承认吗?”
“自然有法子教她不得不承认。”玲珑咯咯一笑,内心却觉得自己笑得跟坏蛋巫婆似的。我本清良一少年,奈何入宫当巫婆啊。
芙蓉脸色大变:“难道玲珑姐姐这是要对她用刑?”
“呵呵,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么粗鲁的人嘛,就是我那么粗鲁,咱娘娘生性和善也不会同意啊!”
“那……”芙蓉分明很想知道玲珑到底是用什么法子。玲珑心中暗笑,鱼儿看样子已经渐渐上钩了。“证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干过的事,总会留下线索。比如说,这个……”玲珑笑咪咪地举起一只手,手掌摊开,玉指纤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