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很久没有嫔妃晋升过的后宫,丘美人的晋升给了后宫一剂强心针。这一届的佳丽们,终于开始走上了抢班夺权的第一线。
而沉痛的历史教训也寓示着一个道理,有时候,一面看多了,要反过身来,看看另一面,往往独有美妙风景。墨守成规是没有出路的。可惜,闺房之中的正面反面之攻守,别的嫔妃们就无缘得知了,所以她们只能怀着两分羡慕、三分不解、五分嫉恨,来看待这个事件。
兰陵宫。
惠昭容听完了寇玲珑的汇报,满意地说:“上通下达,这才是做奴才的本份,看来思过堂没有白去。”说罢,传了太监去宫侍局,吩咐将思过堂那个叫春露的带去合德殿,芳贵嫔要问话。随即自己也起身,向合德殿去了。
接下来的一切,便要看春露的造化了。
芳贵嫔听闻一个小小的行侍,竟能将宫人搞去思过堂,果然震怒。这宫里,不仅享福的权利是主子的,连惩罚的权利也是主子的。一个奴才,竟拥有主子的权利,不是自己太嚣张,就是主子太懦弱。
可雅容华懦弱吗?一点也不。那就只能说明,雅容华纵容恶奴。
纵容恶奴,比自己本身嚣张来得更嚣张。
雅容华却以为,天大的事,也及不上自己肚子里的龙种更有份量。合德殿的太监前来玉堂宫,请雅容华前往,有事相问。雅容华刚刚听闻丘美人的晋升消息,心里正非常不爽,此刻要她前去芳贵嫔处伏低汇报,更是触了她的忌讳。
“麻烦你去跟贵嫔娘娘说,本宫身子不很爽利,不能前往,有什么话,请她让公公你传达吧。”
“是。”太监应声退下,心里却想,这容华娘娘真是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芳贵嫔竟没有生气,果然让太监给雅容华传话:雅容华纵容行侍宫人作恶,停发份银两月,禁足一月。禁足期间,一切用度皆不得短少,宫人需加倍用心服侍雅容华安心养胎。
合德殿的太监前脚刚走,雅容华愤怒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出去,一只上好的青瓷茶杯顿时粉身碎骨,无辜地摊了一地碎片。罚款是小,禁足事大。一禁足,不仅意味着自己不能出门,也意味着自己的名字牌将不会出现在每天早上端到皇帝跟前的那个朱漆托盘里。
“季庭芳,你欺人太甚!”她咬牙切齿地喊着芳贵嫔的名字,“来人,我要见皇上!”
可是,太监去了长信宫两次,都被挡回来了,说皇上国事繁忙,请雅容华安心养胎为重,勿牵挂皇上。
一颗软钉子,碰得雅容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还真不是自己牵挂皇上,是自己希望皇上牵挂自己呢。要是用玲珑的话说,就是怒刷存在感。
她在房里思前想后,反正是禁足,我就是犯了戒,也无非再多禁足一段时间,还会对我怎样不成?她怀疑是太监们从中作祟,前几天皇帝刚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明明殷勤备至,断断不可能说翻脸就翻脸。
“都是季庭芳养的走狗。”她气呼呼地骂了一声,便要亲自去长信宫问个清楚。太监宫人们劝了一回,没有效果,也只能随她去闹。
还没到长信宫,迎面碰上了匆匆忙忙的和列荣。
和列荣并没有显得震惊或意外,显然还不知道芳贵嫔对雅容华的禁足令,她翩翩地向雅容华行了个礼。
雅容华顾不上她,略“嗯”了一声,继续向长信宫走。却发现和列荣与自己去同一方向,只是因为地位原因,她有意无意地稍稍落一步罢了。
“列荣妹妹这是去哪儿?”她随口问道,心中却不喜欢有人和自己一路同行。
不知道是傻得不知回避,还是有意要刺激雅容华,和列荣轻描淡写地说:“去长信宫,皇上闷了,叫我去陪他下几盘棋,解个乏。”
别看和列荣平时乍乍呼呼,没啥心眼,可人家也是有拿得出手的东西的,那就是下棋。
这后宫的女人,长相什么的自是环肥燕瘦,既然全是美女,就要拼一拼才艺了。和列荣本来没啥突出才艺,自从进宫后,偶尔陪肖璎下了几盘棋,倒颇会算计得失,受了夸赞,从此专心研究棋艺,竟出落得有模有样。
雅容华心中是颇瞧不上和列荣的,一来她位分本就比自己低,二来家世平常,平日里也并不如何得宠,可皇帝今日竟然宁愿闲得与和列荣下棋,都不愿见自己一面。
这不可能!
到了长信宫门前,守门的太监见两位嫔妃一起前来,有点意外,只得陪着笑说进去回禀。
过了一会儿,却是钱有良和那太监一同出来了。对着两位嫔妃说:皇帝突然有急事,之前说要与和列荣下棋,现在也不能了,至于雅容华,有孕在身,更是应该好好养胎,不要随便乱跑,所以,二位娘娘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