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烈紧紧的抱着冷夏,看着她后肩汩汩流出的黑血,一双鹰目睚眦欲裂,声音略带颤抖的怒喝道:“你这个不省心的女人!”
方才他疾驰在军营到王府的路上,心中不断涌起忐忑不安的感觉,血腥的气息笼罩在密林中,身为大秦战神的他对这气息再明白不过,赶来时正巧看到那惊险的一幕!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若是毒箭再偏个几分……
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紧张在心内蔓延,战北烈一张俊面比黑夜还要阴沉,满腔怒火梗在胸口,死死的盯着冷夏。
此时的冷夏,肩头处一支半指长的小箭没骨而入,浓黑的毒血好似喷泉汹涌而出,方才她危急关头避开了后心处要害,否则这毒箭穿心必会即刻殒命!
腰间一双铁掌晕着股暖意紧紧的箍着自己,嗜骨的剧痛自后肩蔓延至全身,冷夏眉不皱眼不抬,扯了扯嘴角,语气依旧冷淡却没有了往日的凛冽:“吵死了。”
所有梗在胸口的怒火,因为这句冷淡的回话瞬间瓦解,愤恨,心疼,欣喜……这么多的微妙感觉满满的充斥在心间。
他紧紧的搂着冷夏纤细的身体,一双鹰一般的眸子一刻也不敢离,生怕错过她每一个表情!
一直呆滞着没有反应的萧凤,突然“哇”的一声扑了过来,杏目中喷薄的眼泪比冷夏肩头的黑血还要汹涌,哇哇大哭道:“冷夏……冷夏……都是我不好!那箭是冲着我来的!”
这话仿佛提醒了战北烈,头颅猛然转向对面的山峰,鹰一般的眸子射出凛冽的嗜血寒芒,很好,敢伤本王的女人!
那陡峭的山峰之上,一人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了一双阴鸷的眼睛,他扬起手里的弓,再次从背后取出一支长箭,缓缓将箭架到弓上,那慢悠悠的动作中蕴满了挑衅的意味,拉弓,射箭!
利箭带着一束极强的肃杀之光,朝战北烈呼啸射来!
突然,一只白玉般修长的手好似凭空出现一样,猛然攥住了那支长箭的尾端,衣袂飘飘在半空划过一道青色的弧线,轻身落于战北烈身前。
那只伸开的骨节匀称肤色苍白纹路鲜明的手心中,一支闪烁着幽蓝寒芒的弓箭静静的躺着。
声音暗哑,语调刻板:“有毒。”
来人一身落落青衣,身姿峻拔,眉目疏淡,一张清冷的容颜上没有分毫的表情,他的话是对战北烈说的,那目光却落在冷夏的身上,浅淡似琉璃的眸子深邃却空洞,蕴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目下无尘。
战北烈剑眉微皱,虽然他刚才被冷夏的伤势所扰,没能集中精神注意周边的气息,但是能在这么近的距离而不被他发现,足以说明此人轻功之高神鬼莫测。
当世能有这般轻功之人不过一掌之数,再联系到他身后背着的黄梨木药箱,来人的身份呼之欲出,战北烈毫不犹豫接过他手中的长箭,充斥着狰狞杀气的目光转向对面山峰上的黑袍人。
唇角勾起,大手灌注内力猛力一挥,那支弓箭仿若风驰电掣倒灌而出,速度之疾足有先前那人以弓射出的百倍之快,破空之声呜呜呼号,惊若龙吟!
对面山峰上的黑袍人瞳孔骤缩,弓箭快的他连躲闪都不及,猛然钉上他的肩头处,贯穿骨头没入其中,飚射出大片的猩红血花,因着迅猛的冲力向后仰去滚落下山。
那伤口的位置,和冷夏所伤的位置分毫不差!
战北烈如墨的眸子缓缓眯起,唇角勾起一个狂妄霸道的弧度,沉声道:“女人,这个人本王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