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栾树真的要动手,血猴子不免脸色一变,慌忙疾声道:“且慢!咳咳咳!老夫…真的…真的没救了吗?”
江若离板着小脸,一言不发,倒是九儿忍不住开口嘲弄道:“这不废话吗?奉劝你一句,趁早捡着那有用的说几句得了,说不得小爷我心情好,还能送你一程,不然小爷定叫你连枉死鬼都做不得。”
九儿最后这句话绝对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血猴子合作还好,他心情好了,或许真会送他一程,然而他若是不识抬举,他自然也有的是手段令他做鬼也做不安生。
此刻的血猴子已然面色如土,整个人都如同霜打的茄子般一蹶不振,忽然他小而浑浊的眼中突然竟迸射出一道冷然精光,似寒芒乍现,锋如刃,利如刀,凛凛然令人不寒而栗。
“哈哈哈!既然师兄你们不仁,就莫要怪我不义了。”
这几年里,师父对自己越来越明显的偏心,早就引得两位师兄对自己日渐虎视眈眈,本以为这只是师门之争,万想不到他们竟然欲借此机会联手外人除去自己,再没有什么比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更令人死不瞑目的事了,血猴子遽然吃了这么大的闷亏,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
“我胸口处有一块青玉本命牌,那是师父他老人家专门为我向龙湖野人求来的,我死之后烦请大人拘我三魂两魄,锁入青玉本命牌中,如此便没人能知晓我的死讯了。”
血猴子言尽如此,便带着一脸诡异狞笑静静死去,江若离冷冷望着他僵直的身体,半响方才冷冷道:“如他所言。”
龙湖野人是一闲散居士,在江湖中亦颇有些小名声,别看他名字起得雅致,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土夫子,年轻时他名气最胜时便也是以盗墓闻名,只不过如今年岁渐老,慢慢也开始退居幕后,搞起了古玩生意来。
传言龙湖野人眼力惊人,上下五千年,没有他识不得的宝贝儿,只不过听说他近几十年都隐姓埋名,安居一偶,再不过问江湖事,想不到竟然与鬼老相熟,且还帮他制了这青玉本命牌。
血猴子临死前念念不忘的,便是要将自己的三魂两魄锁入这青玉本命牌内,其所持居心不可谓不阴险,青玉本命牌本为一式两份,一份带在血猴子身上,一份自然也就放在鬼老哪里保管了,而血猴子锁魂入牌,最大的用处便是令鬼老那里看不出自己的死讯来,为何要隐瞒自己的死讯,大家自然心知肚明。
想来此次遇袭或许也并非是鬼老亲自出手,至少听血猴子那意思,背后驱使蛇妖来偷袭的应该就是他那两个师兄中的一个才对。
江若离回想起此前九儿查到的消息中似乎也有记载,鬼老的二徒弟毒蜂乃是川蜀冷家旁系庶出的三少爷,而川蜀冷家便是赫赫有名的驽兽家族,江若离倒也曾听闻过冷家的名号,只是没想到他一个小小的庶出少爷,便能轻而易举得拿出两条道行不浅的蛇妖来,当真是出手豪气得令人心生艳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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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栾树正施法拘魂入牌,九儿从旁看着,眼珠子转了几转,不由靠到江若离身旁,软声哼哼道:“血猴子这招玩的可真够阴的,他那两个师兄等不到他的死讯,岂能善罢甘休,说不得什么时候又要杀上门来,我看这青玉本命牌就是个活靶子,留在手里也是个祸害。”
“来了更好,不怕他来,只怕他不来。”
江若离冷笑着将栾树还来的斩马刀递还给九儿,九儿何其机灵,见状立即取来干净布巾,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华煜宸半响不见人影,这会儿才终于脸色青白的走了过来,看那面相竟如同死过一回般,江若离看着好笑,嘴上虽不说什么,眼中却是藏着笑意的。
“血猴子死了罢?哼!我就知道他活不成。”
江若离最见不得他那一副事后孔明的臭屁样儿,忍不住便开口调侃道:“华少这是未卜先知吗?这么策无遗算,怎么先前不见你吱声呢?”
华煜宸闻言,不由冷哼一声。
“我说我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信吗?”
江若离想也不想,便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华煜宸似是早猜到了这种结果,竟也不生气,只是莫名其妙的冷笑了几声,听得人头皮都一阵的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