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子忍不住将被子顶了顶开,然后借着光线去瞧。只见,原本应是凝脂白玉的后背红白相间,一片模糊,犹如长满脓包又被突然挖破一般,简直惨不忍睹!
苏公子拧着眉头略一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黑水潭般的眸子里划过浓浓愧疚。不过也就是一瞬之间,他便恢复了脸色,也不知说给阿四还是自己听,止不住地絮絮叨叨喃喃自语道,“事出无奈,性命要紧。我们得再靠紧一些,否则会被人瞧出来。”
说完,一只手再次抓了把阿四的小蛮腰。
“......”
双眉凝成一坨的阿四再次暗中发誓,不光是牙齿,还要废了他的双手!
只是很快地,阿四就不敢怨恨了。因为,有人已经开门进入,转过了屏风,最后停在了她的床边。她心中惴惴,紧张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
刹那之间,尴尬消失无踪,只余下肃然,阿四禁不住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了苏公子身上。
她并没有托大,只觉得苏公子动了一动,然后噗噗几声利剑刺入皮肉的声响,待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床沿便趴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
此人额头、喉间以及胸口各中一箭,黑色的血液流淌,竟是箭尖有毒。只见他正大张着嘴巴,瞪着双眼盯着自己,简直是死不瞑目。
苏公子却没有心思观察这些,他安排的人尚未赶到,指不定那欧阳明哪根筋搭错又突然冲进来。为了以防万一,须得将尸体藏好。
床底下虽然隐蔽但是太近,到时候来个人往床边一站,腥臭气遮都遮不住。苏公子环顾了下房间,最后看中了云母屏风另一边的几只木箱子。木箱子由红木制成,里面放了些锦缎与衣物。
于是,出于无奈,苏公子咬着牙,喘着粗气将那尸体,一点一点地拖了过去。苏公子的运气不太好,因为这黑衣人是个胖子。拖一拖倒也罢了,要将他塞进有点高度的木箱子里,苏公子可谓是使了吃奶的力气。
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苏公子最终还是圆满、完美地完成了任务。
他狠狠出了一口气,一边抹汗一边往回走。心想,自己不会武功根本无法给阿四解穴,也不知道苏左这家伙何时能到。若是实在不行,也许只能自己吃点亏,把阿四给偷偷抱出去了,唉......
这房间虽然奢华宽敞,但窗门紧闭,苏公子非常放心地边踱边想,甚至还半道拐了个弯,去桌上倒了杯茶灌下去。
而待到他心满意足地转回大床,差点被吓得魂儿都飞了!
垂下的帐子被人撩起,锦被被人踢开,一半垂地,一半挂在床边将落未落。
而有个高壮结实的男人,正露了半个肩膀,衣衫半解地靠在阿四身上......
苏公子愕然地傻了一瞬,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封得密实的房顶:
“谁?”
从哪儿跑出来一个男人,竟敢......
苏公子简直要气疯了,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奔过去,一把将人推开,顺手拽起被子就将阿四盖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一个黄狗撒尿的后踢腿,将刚刚坐起来的那人又踢得倒回了床上。
这动作,若是苏右在场,恐怕要惊得掉下眼珠子来。真可谓神招啊,简直是苏公子有史以来的巅峰之作!
说来话长,但这所有却只是发生在眨眼之间。
等到两个男人撩起袖子面对面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苏公子是惊愕地不知说什么,他目瞪口呆地指着面色异红的对方,“刑关?”
刑关却是药劲太足,浑身发烫,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看不太清楚。于是侧着耳朵,糊里糊涂道,“咦,怎么有两个阿四?”
阿四的脸红了白,白了绿,绿了黑,早已被折磨得彻底没了脾气,只是闭着眼装死。
苏公子被刑关这句话一提醒,瞬间想起了刚才那一幕。心中怒极,冷着脸摸了摸已被用光的袖箭,连一句话不说,抡起胳膊就打了过去。
然而刑关却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虽然他受了重伤使不上武功,又因为中了毒脑子糊涂,但力气还是有一把子的。
谁,谁竟敢打扰本大人的好事?
于是,刑关大人也不再细辨眼前是谁,抡起拳头就揍。
兔子急了也咬人,苏公子急起来也不是泛泛之辈。几次没打到对方,闷头就往刑关身上撞去。
......
苏右带着人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家那位英明神武卓尔不凡的翩翩美公子,正头顶一窝乱发,与衣衫半解的刑关滚在床上扭打。
你一拳我一脚,连抓头发挠脸都用上了。打得那叫一个如火如荼,难分难解!
而床上的被子里,睡着痛不欲生的阿四姑娘。她连着几次被两人从身上滚过,一张小脸几乎要皱成了包子。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