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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希腊少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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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hn震惊地看向提利,“你的意思是……”

“这些事,你不必关心,”提利摆了摆手,“事实上,我,还有几个同伴,并不认为你能完成这个任务……”

John的心底突然升腾起一阵无名火,“既然你们,还有那个大祭司都那么想,为什么还要我来?为什么不干脆放我,还有我朋友走,我保证不会多花一秒时间站在你们埃及的土地上!”

Alexander和Jessie担忧地看着John。但他们听不懂John和提利在讲些什么,只能静待其变。

已显老迈的提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在亚历山大待了二十多年,早已经失去了年轻时候的劲头。或许你,当真是伟大的拉神降下的礼物,将解决困扰我们漫长岁月的难题。我相信远方的祭司们,比我更能听见神的声音。按照计划,我将教导你学习亚历山大的语言和习俗。同时,祭司将在后方布置细节,以防计划开始后,亚历山大人怀疑你的身份。”

提利见John余怒未消,继续说道,“这些日子,你尽量少出门。还有,隐藏在亚历山大城的战士,只有我会和你接触,万不可轻信他人。另外,这间房有两个小隔间,可供两位神战士休息。若是你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John沉默地看着提利走出房间、关上房门,才露出疲倦的神情。

John把刚刚和提利的对话跟Alexander和Jessie复述了一遍,然后皱眉道,“我总觉得,这个提利很不对劲。他似乎太过亲善了。我记得那两个祭司看我的表情,在傲然和厌恶背后总有一点掩饰不了的忌惮。他们不了解我们,乃至有些害怕我们,但这个提利……”

Alexander想了想才说,“也许是因为他早居亚历山大城,见多了。或者,是他老了,难免露出些许慈爱。”

“往好的方向想的确如此,”Jessie更加认同John的看法,“但我们要知道,他在亚历山大当卧底当了二十多年,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我觉得John想的没错,他应该是故意如此,想要博得我们的信任,以及……轻视。”

“轻视?”John有些疑惑,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

Alexander看着他们两个在打暗语,忙道,“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John有些犹豫,Jessie却叹了口气,直接说道,“如果我们猜对了,那之前的话想必他们也知道了,如果猜错了,那也不必藏藏掖掖了。Alexander,我和John刚刚想到的是,如果他们很不放心我们,那么刚刚那个匿声阵的功能,可能不仅仅只有匿声。”

Alexander愣了一会才苦笑道,“我不知道,原来人类还可以这么复杂。”

Jessie则笑道,“别想那么多了,总之,现在我们好好听话就是了。早点洗漱,然后休息吧!另外,有一点我们居然忘了,他们还听不懂英语!”

然后,从第二天开始,John便感觉自己像是重回了高中,而且是那种特别书呆子的高中生活。

先不论提利是不是一个好老师,他至少十分细致,并且有耐心,对于John的各种错误,他从来没有放过一次,而对于John的所有抱怨,他也像是从来没听到过一样。提利早上监督指导John学习各种希腊词汇,下午练习John的希腊文阅读和写作,至于晚上,偶尔是对于亚历山大习俗礼仪的介绍学习,偶尔是各种亚历山大的典故和趣闻,偶尔则是要求John自主阅读一些希腊文书籍。

这些日子,John每日都累得倒头就能睡,他发誓从今往后,再也不要这样学习一门语言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进步神速,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他最为安心的一段日子,什么都不必思考,也不用担忧,一天到晚只要等着有人来喊他学习和吃饭。

而闲来无事的Alexander和Jessie也跟着学习了一些简单的希腊文,他们现在终于能大致听懂这个世界的人们在说些什么了。

John记不得是两个月后的第几天,或者是十多天,提利突然跟他说,他不用继续学习了,他可以到城里自由活动了。

他其实有些诧异,因为虽然他的希腊文掌握得已然不错,但缺少提利多次强调的亚历山大味。他提出了这个疑问,没料到提利居然笑了,“短短两个多月,你怎么可能能说出一口完美的亚历山大希腊语,这跟我们为你准备的身份也不相符合。现在这种掺杂一些亚历山大口音,又带着些奇怪的异邦口音的感觉,已经很好了。”

于是John很自然地问道,“你们给我安排了什么身份?”

“这个不用急,晚上我会告诉你的,”提利道,“今天,你就和两位神战士出去走走吧,两位神战士已经参观过多次亚历山大城了,想必不会迷路,你也正好熟悉下亚历山大城。另外,我可以现在告诉你,你接下来的任务是要进入一所学院。而亚历山大有两所学院,一处名为亚历山大学院,一处名为柏拉图学院,去哪一所由你自己选择。所以,我建议你今天最后去看看这两所学院。”

John耸了耸肩,“我听你们的,你们觉得哪所好就算哪所。”

提利笑道,“不,去哪所学院都能达到我们的目的。但去你喜欢的,更符合你性格的学院,能够更好地隐瞒你的真实身份。所以,这个只能由你选择。”

John点了点头,心中却早就有了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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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要去亚历山大学院?”Alexander问道。

“当然,不去亚历山大学院去哪个?”John解释道,“你想想看,柏拉图学院可是那帮优越感超强的贵族们思念故土搞出来的,虽然经不起商人的崛起,非贵族子弟不能入的传统早就没有,但学院里对于平民的歧视可是特别得多,而且即便是对于那个有权有势的商人来说,若是没有贵族身份,送自己子女进去都得费一番功夫,别提我这种没身份没背景的人了。至于亚历山大学院嘛,本来就是当年为了平息平民的怒火而设立的,好进,而且里面有各色各类的人,可不仅仅是希腊人,肯定会更有趣的。”

Jessie忽然插嘴道,“你可不是没身份没背景的人,你身后可是站着一个偌大的埃及。”

John被呛住了,半晌才道,“反正我不去,憋了两个多月了,我得去有意思的地方玩玩。至于那两所学院,以后有的是机会。”

John刚想说他要去亚历山大图书馆和亚历山大灯塔看看,却听见不知哪儿传来的一声惊呼,“小心!”

“啊?”John懵了一下,然后才看到前方一匹白马朝着他冲了过来,而周围的人群早已惊散。

Alexander和Jessie也愣了一两秒。然后Alexander连忙撞向John,想把John撞开,而Jessie向白马“开火”,企图让白马改道或者延缓它的速度。

但令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的是,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响雷,那匹白马被活生生劈死在了原地。

全场沉默良久,然后一个爆炸性的女声响起,“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居然害死了我的宝贝!”

John看着一个丰腴的中年女人气冲冲地赶到已化成焦尸的白马旁,以无比愤怒和霸道的眼神环顾四周。周围的人中本来还有不少在骂骂咧咧,一见着这个女人,都避瘟神般地纷纷逃走了。

女人见此,骂了几句,然后径直走向John,看那样子,似乎是想找John问罪。

但一个人插在了女人和John之间。

那是一个希腊少年。

John看着少年的背影,少年的白衣和金黄色卷发,脑中忽然浮现出了电影中美丽的爱琴海。蓝天、大海和阳光,那让John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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