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昌继听到了一连串的吸气声,声音来自于高台上。
魔导机械?那不是自己逃离酒馆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巨大的物体吗?鲁克亲口说的,应该不会有错。
那家伙体型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还有着钢铁护甲的保护,看起来绝不好对付。不过……
“魔导机械?那是什么?”朴昌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能否给我介绍一下?”
卓孚·巴斯特紧紧抿了一下薄薄的嘴唇,心里有些不耐,但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魔导机械,商人的顶级职业机匠的杰作,是终极战斗兵器,轻易可以摧毁一座建筑,如果由机匠亲自操纵的话,无敌!”
一段语毕,“无敌”这两个重音还在大殿内回荡。
朴昌继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掌托着下巴,一时间没有开口,整个大殿里只剩下周围的火焰“噼啪”作响。
半晌后,朴昌继淡淡的道:“我对魔导机械认识不多,所以多问几句。既然这是一种战斗工具,现在我关心的有三点,一、它的破坏力具体体现在哪方面,或者说它的攻击方式是怎样的?二、驱使它行动的能源是什么?三、出了故障,谁能维修?”他这三点,句句说到了在场众人的关注点上,所以大家都保持着安静,等待卓孚·巴斯特的回答。
这次轮到卓孚·巴斯特陷入了沉默,久久没有动静。
“那么我替巴斯特会长来回答这三个问题吧。”朴昌继侃侃而谈道:“先,我们说说魔导机械的攻击方式。就在一个多小时前,我有幸在东门区域看到了这尊魔导机械,当时我惊呆了……这世界上居然存在如此庞大,且由钢铁构筑而成的巨兽,而且出现的瞬间仅凭赤手空拳就摧毁了一座建筑。”
“目前看来,魔导机械的攻击全部是由自己坚固的身体出。我是个想象力非常丰富的人……”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下,又道:“既然机匠大师将魔导机械设置成人形,那为什么不为它配备上武器或者盾牌,甚至还有一些非常奇特的装备?对于科学领域,我并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要比我丰富得多,不会忽略掉这些。所以,巴斯特会长的那尊魔导机械应该是个……半成品。”
“好,我们再来说说这其次,能源,这是我不得不关注的重中之重。当看到魔导机械的那一瞬间,我就在心中感叹,这几乎有两层楼那么高,且是由钢铁构筑而成的庞然大物,想要使其动起来所耗费的能量将是多么的恐怖!所谓数量越大,体积越大。但是,魔导机械虽然体型够大,但其中内部构造应该也是相当的复杂,能有留出多少空间存放能量我们不得而知。”
“那么,这就会出现两个问题:一、魔导机械一次存放的能量有限,不能保证长时间的战斗;二、机匠大师们研究出了将能量压缩的技术,保证魔导机械的持续运作,但这种技术都掌握在机匠大师手里,我们只能用其它利益换取。所以,在目前机匠大师几乎绝迹的情况下,魔导机械的能量将会成为最大的问题。”
“最后,维修问题,就不用我详细说明了吧?”朴昌继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看向卓孚·巴斯特道:“如果巴斯特会长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咱们就算成交了。”
看着六芒星魔法阵内面对面坐着的两人,尤其是那个口若悬河的小盗贼,六名议员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想必其他人都和自己一样,正为朴昌继的心思缜密而惊叹。
这样的人才,借着斯芬克斯事件,一夜之间突然崛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大家都感觉到,梦罗克从昨晚到现在所生的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他的影子。就像是他在迷雾中悄悄伸出了一只手,暗暗推动整个事件的进程。
这时卓孚·巴斯特冷冷的开口道:“如果我是你,乘着自己还有条件谈的时候,就不要太过贪婪。否则失去了斯芬克斯,你还是一无所有。”他没有否认魔导机械的缺陷,但话语中却隐含威胁。
朴昌继突然摇头失笑,而且笑声越来越大,在这个大殿内辗转回荡。最后他敛去了笑声,身体前倾道:“我的处境不用你来担心,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在一座重要的城市中放出魔导机械摧毁小半个城区,这在任何统治者眼里都是难以饶恕的罪名!你把自己带上了绝路,可笑还想贪图斯芬克斯。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斯芬克斯就在那里,你敢拿吗?”
卓孚·巴斯特冷哼一声,拳头被捏的“咯吱”作响。他因为和阿克曼的这层关系,一度觉得斯芬克斯十分烫手。但在收到朴昌继将斯芬克斯稳定下来的消息后,他的心思又活络开来。
要么杀了朴昌继,要么将其笼络,只有这样,他在斯芬克斯的争夺上才会取得主动。
不过,之前在廷斯利的酒馆里被朴昌继跑了,现在在“自由团体”的地盘上也难以动手。
因此他在知道朴昌继会在南门区域经过的前提下,向“自由团体”提出调停的要求,寻求一个直接和朴昌继对话的机会。
不过朴昌继还是那样的冥顽不灵,对自己的忍让表现得咄咄逼人,这让他感到怒气直冒。不过还没有等到他爆出来,一道流光飞了进来,悬浮在他的面前,将他的神色映照得一览无遗。
卓孚·巴斯特伸手点开魔法讯息,内容只有他能看到,别人无从得知。不过从他的神色中能够察觉到,这条魔法讯息当中应该是提到了某个重大的事件,才会让他露出这样惊疑不定的神色。
座椅和地面的摩擦声响起,卓孚·巴斯特站起身来,像出口处走了几步后停下来道:“朴,你我之间并没有太大的恩怨,现在我们都是一方领袖,私人恩怨更应该放在一边。我的条件,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朴昌继耸了耸肩,没有回应。
卓孚·巴斯特似乎也没有指望他现在就改变态度,对六位议员微微颔后,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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