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干脆利落地用刀尖对准了少女的喉骨,没有丝毫犹豫地就准备扎下去——
那支短刀却突然扎了个空。
周浦深目瞪口呆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方才还昏迷不醒的少女却在瞬间消失了。
这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速度吗?
他来不及思考,就听见岑路的指令:“躲开右后方!”
周浦深偏头一歪,接着男人有力的手臂就捉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周浦深调转了全身的力气死死捏着少女的腕骨,想要逼迫她松开匕首。
可那少女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般,挣了两下没有挣开,便表面无情地从腰后摸出一把钢刀,想要对准周浦深的胸膛砍下去。周浦深再一次托住了她另一手。
这少女的面貌如同一朵空谷幽兰,冷漠却在月光下散发着莫名的魅力。
周浦深与她僵持着,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位形貌柔弱的女孩子力气竟然这么大,饶是帝国最优秀的士兵也几乎制不住她的两腕。
岑路紧紧地抿着嘴唇,他此刻正感同身受地见识到了安娜的力气,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冷汗。他撇了一眼右上角的地图,已经开始盘算各种逃生路线。
陆静松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他哈哈大笑,当即便把烧得还剩一点儿的烟头扔到了地上,将耳机凑近了嘴边:“行了安娜,别让着我的小外甥了。”
话音刚落,周浦深便感觉到少女以及其恐怖的力气生生先挣脱了一只手臂,周浦深不再恋战,立即掉头朝门外跑过去。
耳侧的空气被划破,一只匕首贴着他的耳际飞过去,划破了他脸侧的皮肤,离大动脉只有一步之遥。
粘稠的血液从那个长长的口子里淌出来,沾湿了周浦深的领子。
与此同时,岑路只觉得耳侧一阵剧痛,他不由得捂住了脸,震惊地看着对面怡然自得的陆静松。
他的这个野兽……到底是什么来历?战斗力竟然几乎可以与帝国的特种兵相较。
陆静松做了个鬼脸。
周浦深跌跌撞撞地撞开了那扇门,像是豹子一般朝着黑洞洞的长廊前方跑过去,这一次他戴上了夜视镜能够辨别方向,东躲西藏了好几个房间,可身后的脚步声一直紧跟着自己。
夜视镜明明只有一副,可安娜却也像是能够辨明方向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狼狈逃走的周浦深,无论如何都甩不掉。
周浦深狠狠地咬住了牙,心一横就推开了前方岔路口处的另一扇门,他闪身躲到了门背后,耳朵贴在破旧的门板上,屏息听着后面传来的一切动静。
被个小女孩这样追着打,周浦深啊周浦深,你在哥哥面前可算是丢脸丢到家了,周浦自嘲地想。
轻巧的脚步声缓了些,安娜似乎在这个岔路口思考了一番,接着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周浦深松了口气,决计在此处避一避处理一下伤口,方才那个孩子的匕首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他现在只觉得一阵阵的刺痛。
他就地坐下来,四处打量着他的新地盘。这里不似方才那个有窗户的监牢,是个完完全全的暗室,若是他没能抢到这幅夜视镜,现在怕是跟个瞎子似的两眼一抹黑。
这间房间里十分干净,除了正对着周浦深的一台电脑之外什么也没有。周浦深对那台黑着的显示屏毫无兴趣,他只是席地坐下,从怀里掏出碘酒来,涂了一点儿在脸上。
那钻心的疼痛一丝不漏地传达到了岑路这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尽力压着自己的呼吸声。
可还是被周浦深发现了。男人十分懊恼于自己的失误,轻声问耳机里的人:“哥哥,疼不疼?“
岑路勉强笑了两声:“我有什么,受伤的是你。“显示屏里的那个房间叫他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他有些无奈地催促周浦深:”处理完就走吧,看看身上还剩什么,老是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周浦深闻言答应了一声,与岑路商量了一下对策之后就决定离开这里。方才他们在明对方在暗,现在形式可是完全逆转过来了。
他的手搭在了把手上,用力向左旋转。
那扇铁门纹丝不动。
周浦深愣住了,他用两只手一起上阵,把手被他拧得“咔嗒咔嗒“直响,可依旧没有分毫打开的意思。
他被关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