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瑾,最近还好吧。”林鹤寒暄起来。
“林副科长,说正事。”罗瑾不耐烦起来,她才不买这家伙的账。
“是这样的,咱们不是在西小楼秘密装了监控么,你上次打电话给我之后,我调取了监控,还真有重大发现,你来看看,坐这儿。”林鹤让罗瑾坐在自己位子上,打开电脑,调取监控视频,顺便将鼻子凑近罗瑾深深嗅了一口。
香,真香,和刘小娜的味道不一样,这是冰山雪莲的味道,林副科长简直要醉了。
罗瑾看到了视频中的人,确定就是上次偷看自己洗澡的那个家伙,她猛回头,正看到林鹤一脸陶醉,顿时恶心的不行,推开椅子,起身走开。
林鹤回过味来,不露痕迹的擦一下嘴角的涎水,说道:“案子破了,是李副政委的儿子,小家伙还不满十八岁,组织上决定,这案子不能公开,毕竟关系到一个未成年人的前途,还有咱们守备区的脸面,我想你是可以理解的,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给你通个气,让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了。”
罗瑾冷冷道:“一个不良少年的前途重要,那一个优秀士兵的前途就不重要了?”
林鹤说:“你是说傅平安么,他并不冤枉,毕竟那些内衣是在他床底下找到的。”
罗瑾奇道:“难道说还有另一个飞贼,或者这孩子和傅平安有交集?”
林鹤说:“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不知道傅平安从哪里搞到的,反正他这么做很恶心,必须接受惩罚。”
罗瑾说:“林副科长,我想你我都明白,那些内衣并不是刘小娜送给傅平安的,至于为什么出现在他的床底下,我想这是另一个案子,但你们保卫科不会为了一个战士再去兴师动众了对吧。”
林鹤说:“罗排长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吧,再提起来对谁都不好。”
罗瑾叹了口气,她忽然明白,那个兵是冤枉的了。
当时哥哥碰巧到东山守备区来有事,罗瑾并没有私下告状,是罗汉从别的途径得知了这件事,于是叫了两个战友把傅平安叫出来揍了一顿,动手的时候罗瑾就在一边旁观,看到那个兵被打到满脸血,依然一声不吭,绝不求饶,她就觉得不对劲,这是个硬汉,怕是做不出那种龌龊的事情,但是矜持让她保持了沉默,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太冷血了,哥哥太过分了。
一个无辜的士兵,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名誉扫地,前途尽毁,如果说副政委十七岁的儿子还是个孩子就该网开一面的话,那傅平安也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凭什么副政委的儿子就该豁免,老百姓的儿子就该往头上扣屎盆子。
林鹤还在套近乎:“罗排长,最近流行玩微博,你注册了没有?听说这个社交软件和推特一样,只能发140个字,逼着你用最凝练的内容来展示自我,我注册了,咱们互相关注吧。”
罗瑾说:“这件事我会保密的,林副科长,我还有事,再见。”
望着罗瑾墨绿色的苗条身影离去,林鹤意犹未尽,他需要一个更高的枝,据说罗瑾是伯父养大的,而她的伯父是中将副司令员,前途可比自家岳父还远大,如果能和罗瑾好上,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就有了保障了。
罗瑾回到西小楼,靠在宿舍的床上,寒冬腊月,守备区大院暖气供应很足,室内温暖如春,有网络,有食堂,出门还有车,可是在远离大陆的孤岛上,只有刺骨的海风,听说很多驻岛官兵心理上都出现了问题,傅平安是带着冤屈上岛的,心中郁结更甚,或许对这个兵的一生都会有影响。
自己虽然并没有主动害人,但是在整个链条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罗瑾虽然高傲,但有一颗善良的心,她满怀愧疚,却又不能对别人提起,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补偿傅平安。
百里之外的孤岛上,一身遒劲肌肉的傅平安正向着峰顶前进,他只穿了件绒衣,如蜘蛛人一般攀附在九十度的峭壁上,胜似闲庭信步。
大海,给了他钢铁般的意志,和钢铁般的体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