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是死忠于清廷的。
一九二七年九月十三日,张彪病危,在临终前十来分钟,回光返照,显得格外清醒。清逊帝溥仪闻讯急忙赶来看望,使他垂死的身躯激动起来。
他虽然口不能言,并且已经无力举手表示致敬,面部悲哀的表情依稀可见,只能微微作一下告别状的姿态;但是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地向着这位昔日的主公,死死地盯着他终身维护的清朝末代皇帝,一直到断气。
溥仪为痛念这位清朝的忠臣遗老,挥泪不已。成殓之际,溥仪亲书“心如金石”匾额,又赐陀罗经被,为他送行。
黎元洪虽然未见到他最后一面,但在祭奠时也嚎啕大哭,表现得异常地悲哀、异常地人情世故。经张彪家眷苦苦相劝,才依依不舍地含泪登车而去。
当然,这为后话。
所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黎元洪如此的待人,也为自己经营出了特别好的人际关系。
张之洞是个著书立说之人,一八九四年四月,他的著作《劝学篇》问世。
张之洞的《劝学篇》,一八九八年刊行。是阐述“中体西用”,宣传洋务思想的代表作,共二十四篇。
主张以“三纲为中国神圣相传之至教”,以中学纲常名教之本,维系世道人心。提出“中学为内学,西学为外学,中学治身心,西学应世事”的观点,主张先明内学,然后择西学以用之。提倡“立学堂、修铁路等,采用西技西艺”。反对维新派“开议院”、??“兴民权”的主张。先后译成英、法文出版。一九零零年纽约出版的英文本,易名为《中国的唯一的希望》。
张之洞从总体上说,是主张学习西方??,西为中用的。为了培养黎元洪,开阔其视野,张之洞曾派黎元洪三次到日本考察。
一八九八年二月,黎元洪怀着求新求变和救国强军的梦想,第一次来日本,被派到日本的禁卫骑兵联队学习。这时,虽然甲午中日战争已经结束四年,但在和日方人员接触中,黎元洪明确感到,两个国家间的战争烟云还没有完全的散去。
日方个别人员对中方人员的敌视和瞧不起,能随时感觉到。这更刺激了黎元洪更加努力的学习,在同行的的人中,他比谁下的功夫都大。
好不容易出趟国,很多人都是想法设法多出去逛逛。黎元洪住在九段松叶馆,距离骑兵操场很远,而黎元洪每天“革靴蹄铁,风雨泥泞,日必一往”。
有空闲时间,他也会见识一下异地风情。当他在东京、大阪等地的公园里,看到陈列着日本方在甲午战争中缴获中方的战利品,很受刺激,强烈感受到了这是对自己国家和军队的羞辱,于是就联合一些旅日侨胞,向清廷驻日的商务监督请愿,要求将这些有损祖国的战利品撤掉。
此举虽不能如他所愿,但却可见他对祖国的一片赤诚。落后就要吃败仗,就要受羞辱,这更激起了黎元洪的学习的热忱。
这时候的日本,在方方面面都走在了前边,除了学习骑兵的相关知识,他也不放过学习其它方面的机会。
三个月后,黎元洪圆满的完成了考察任务。此次赴日考察,时间虽不算长,但黎元洪收获满满。他把他学到的东西及其学习的体会和领悟,写了一篇长篇报告,交给了张之洞。在汇报的同时,他向张之洞提出了一个具有深远意义地建议,派更多的有知识的青年人去日本考察,学习,一定会有大的收获。
张之洞接受了黎元洪的建议,从而使湖北在外派留日人员的数目,远高于其它省份。此时,清廷正推行维新变法,派人出去留洋学习,是维新派的一个重要主张。对于维新变法,张之洞是很赞成的,跟得也很紧。在派人留洋学习方面,制订了庞大的计划。拟湖北湖南派一百人前往。后因维新变法很快失败,这些计划也同维新变法的其它主张一样,胎死腹中。即便是在很困难的情况下,张之洞还是派出了二十人,进入了日本士官学校学习。
二十世纪初,中国到日本留学的学生达到高.潮,在留日的各省学生中,湖北的人数是最多的。一就零四年,湖北在日学生已达二百八十九人,占全国第一位。而此时全国其他省,多者一般也不超二位数。到一九零六年,中国留日学生共五千四百余人,仅湖北一省就有一千三百六十人,占四分之一。这有赖于张之洞的大力提倡,也得益于黎元洪的建言献策和全力襄助。
武昌首义后,有人实事求是的指出:“至今学界、军界,人才如此之盛,皆当日元洪一言之功。”
这或许也在一个侧面,说明了辛亥首义何以发生在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