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济光想用商谈来拖,以待大局变化,什么事都是一拖再拖。不久,海珠事件的祸首颜启汉又逃走,潜匿到上海。
陆荣廷、梁启超见龙济光毫无诚意,于是由梧州顺流而下向广东进军,进至肇庆,肇庆镇守李耀汉欢迎桂军。
陆荣廷、梁启超联袂发表告龙济光及广东军界全体将士通电,全文如下:
“龙都督并分送军界全体将校士卒公鉴:荣廷、启超承龙都督之招,来粤共商大计,本拟轻装减从,星夜驰来,嗣叠接龙都督四电,力言北伐救国之急务,作两粤会师进取之远猷,敦迫率重兵来会,荣廷等义无可诿,随带桂军万人,次第东下,此事纯出于龙都督之意,专为国家前途起见,与两粤内部交涉,毫无关系。仍恐军界诸君及粤中父老,或有误会,谨先将荣廷等之心迹及计划,披沥陈之。荣廷生性恬淡率直,毫无争权贪位之心。
“粤中军界,多有曾与荣廷共事者,当能深知其为人。今迫于公义,挥泪兴师,自行督兵,出境北伐,并广西都督一席,亦不愿久居。今兹来粤,只欲以旬日之间,议定大计,即行北上,断不能久淹滞粤境。外间或有虑荣廷到粤,粤中军界将有变动。荣廷敢矢信,誓保其必无。望我军界诸君,推诚信之。
“至于启超本一介书生,于军事素无所知,其不愿干预军政,自无待论。其对于各党派之贤俊,惟有敬受,绝无偏袒。两年以来,专意于社会教育事业,与党派久脱离关系。此次迫于义愤,勉从诸君子之后,竭其??棉薄。首义之始,即自誓无论何种地位,断不肯居,若有相强,惟有引身而退。今次来粤,惟本恭敬桑梓之心,稍尽维持调护之责。粤事粗定,便须游历他方,更思自效,此来于粤中军界,绝无影响,更何待言?
“须知今之国贼,实为袁氏。袁氏一日不退,国患一日不息。今袁势日趋穷蹙,然淫威积之既久,摧陷尚费全力,我军全力报国,正在此时。若两粤境内秩序安谧,无内顾之忧,自能出其劲旅,迅定中原。若内部自生葛藤,则为敌所乘,势将自溃,更何所挟持以救国,而身家权位,更何所托。龙督与荣廷、启超有鉴于此,故一月以来,苦心调护,务成两粤一家,同心御侮之局。耿耿血诚,可表天日。想我军人必能深会此意也。特此先行驰告。其北伐进取方略,俟与龙督会晤后,当决定迅速进行。凡我军人志切从戎者,请各安待,必有以偿诸君之壮志也。六荣廷、梁启超。咸。印。”
接着陆荣廷命莫荣新率军五千进抵三水。
由于三水离广州不远,所以龙济光不能不力求妥协,于是偕张.鸣.岐亲赴肇庆与陆、梁会商,达成立五项协议;(一)广东独立后仍由龙济光为都督;(二)肇庆设立两广都司令部,举岑春煊为都司令;(三)惩处祸首蔡乃煌死刑;(西)从速北伐;(五)各地民军自岑春煊入粤后设法抚绥,并自三水划清防界,以马口为界,西南以上归魏邦平、李耀汉、六兰清防守,西南以下归龙军防守。
四月二十日龙济光由肇庆返广州,着手组织广东护国军三个军,做出整装待发姿态。
二十四日龙济光把蔡乃煌交出,解往长堤枪毙。
蔡乃煌是为袁氏称帝出死力之人,其人品也很坏,跟着袁克定干了很多坏事,应是死有余辜之人。但做为海珠事件的祸首,肯定是冤枉他了。
有文记载他被抓和处死情况:龙济光从肇庆返广州,“一入省城,即与谭学衡密谈数语,学衡会意,便调了军士数百名,直至蔡乃煌寓所闯将进去。乃煌莫明其妙,尚与那新纳的簉室,对饮谈心,备极旖旎,猛见了谭学衡,知是不佳,急忙起身欲遁,哪经得谭学衡的武力,一把抓住,仿佛与老鹰攫(又鸟)相似。
“可怜这个蔡老头儿,生平未尝吃过这个王法,吓得浑身乱颤,带抖带哭道:‘这……这是为着何事?’
“谭学衡也不与细说,一径拖出门外,交与军士,自己随押出城,行至长堤,喝一声道:“快将杀人造意犯,捆绑起来,送他到地狱中去。”
“蔡乃煌才知死在目前,当向谭学衡道:‘我不犯什么大罪,就是罪应处死,也要令我一见子诚,如何你得杀我?,
“‘问你何故设计杀人?’谭学衡道:‘你还说没有大罪么?往事不必论,就是现在海珠会议,你与颜启汉等通谋,害死多人,我弟学夔,也死在你手,问你该死不该死呢?’
“乃煌不禁大哭道:‘龙济光卖友保身,谭学衡替弟复仇,总算我蔡乃煌晦气,一古脑儿为人受罪,我不想活了六七十岁,反在此地处死呢’
“‘谁叫你做到这般?’语尚未毕,已被军士缚在柱上,一声怪响,枪弹洞胸,蔡乃煌动了几动,便一道魂灵,驰归故乡去了。
“堤上观看的行人,统说是这个贪贼,应该枪毙,并没有一个爱惜。蓦地里来了一位美人儿,行至乃煌身旁,总算哭了几声老头儿,老杀坯,后经军士说明,才晓得这个俏女郎,就是与乃煌对饮的美妾,还不过与乃煌做了半月夫妻。
“小子有诗咏乃煌道:享尽荣华逞尽刁,长堤被缚泪潇潇。贪夫一死人称快,只有多情泣阿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