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的下人们素知大小姐是个有主意的,虽然担心,却也不敢再说什么。
贴身丫鬟司书跟在她后面,两人一起往后面走去。
很快,严馨茹看到了站在卖糖葫芦的小摊前排队的柳青青。
刚要移步上前,忽见一名少年捧着个纸袋从后面揽住了柳青青的肩膀。
柳青青也不恼,见了那人,立刻露出了比好似鲜花盛开一般的笑容。
严馨茹见那少年脸蛋冰雕玉砌,端的美貌非凡,且身上自有一股高贵气质。
这是谁家的公子?
听闻陛下身边有一位贴身侍奉的齐如玉公子,年方十八,容貌比之女子尚有过之,莫非是……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出现。
前方柳青青已经买好了糖葫芦,却自己不吃,直接递给了少年。
那少年就着柳青青的手,咬了一口上面的糖葫芦。
严馨茹的角度,是背对着少年的,但同为女人,柳青青眼中掩盖不住的宠溺与爱慕,她却看的清楚明白!
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眼看着两人手拉着手走进人流,严馨茹连忙快步跟上。
一直目睹二人走进一条僻静巷子,严馨茹在巷口等了片刻,不闻里面人声,不由好奇地探头看去。
谁知刚冒出头便被人一下子抓着手腕拉了进来。
“呀!”
严馨茹惊呼一声,背抵在墙上,看向挡在她面前的俊美如俦的少年郎,顿时俏脸通红,“登徒子!放开我!”
美少年扬眉一笑,眼中好似有星河闪耀,“若在下是登徒子,那姑娘跟着我们一路,算什么?偷窥狂?”
“谁!谁偷窥!我只是走路!走路。”
见她强词夺理,齐芸有些好笑地放开了她。
这时,一旁柳青青已经认出来了她,站在齐芸身边问:“馨茹,你怎么在这?”
严馨茹见被她认出来,也只能红着脸对柳青青行了一礼道:“我在街上见了大人,想过来见礼,便见你和这位小郎君……一时好奇,跟了过来。”
柳青青失笑道:“不妨事,这是我……咳,是我表弟,叫云宁。”
骗人!谁信!
“这位是礼部尚书严大人家的千金,严馨茹。”
严馨茹听得她直接将自己闺名告诉了外男,心里顿时一阵不舒服。
旧礼中,女子闺名是十分隐私的信息,只有谈婚论嫁时才能告知男方的,其他一应外男,哪怕是远房姨表兄弟也均无权得知过问。
严觉从前就是礼部官员,对子女礼数规矩教养甚严,如今这些旧礼虽已经被新帝废除,但已经根深蒂固的理念是无法立刻改变的。
就好像一只被养在鱼缸里的鱼,在它的认知里,这个世界只有鱼缸这么大,它不能游出鱼缸的范围。
纵然有一天,它被人放回了大海里,它依然只会在一个鱼缸的范围之内游动,不会过界。
严馨茹面色淡然地对齐芸行礼,“见过云公子。”
“严姑娘。”
齐芸对她微微拱手。
这般回礼也太过随意了,严馨茹心中生气,但柳青青在旁,她也只能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忍着。
“严大人准你出来玩了?怎么只带了个丫鬟出门?”柳青青看向她身边的司书问。
严馨茹摇头,“父亲大人怎么会允许我这样出门,今日是因母亲身体有恙,父亲命我代母亲前往外祖母家拜访。”
“原来如此。”
“方才在街上已经耽误了许久,去的晚了,恐外祖母见责,馨茹先行一步了。”
临行前,又忍不住道:“柳姐姐,你如今身高位重,无数只眼睛盯着你,也该慎行才是,若让人瞧见你当街之上和男子……”
说到这里,脸颊一红,不再说下去,福身告退。
严馨茹走出巷子,脸上神情瞬间变冷,一言不发地带着丫鬟回到了自己的马车里,“快回府,我有重要事情同老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