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抽出宝剑,昏暗的室内竟冲出一道寒光来。
“真是好剑。”刘一手由衷叹道。
剑身玄铁铸造,刃薄且锋利无比,真所谓是刃如秋霜。
刘一手仔细打量着剑身,接近剑柄处,一上一下刻着两个古体字,他辨认了半天只认得其中一个字是“龙”字,想到这柄剑的特殊,他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刘一手颤抖着声音问终九畴:“龙渊剑?这是龙渊剑对不对?终九畴你竟然去挑战落英宗?你不要命了是不是?知不知道武林传说,剑出灵山,刀看落英。灵山派与落英宗是江湖最大的两派,并立九州数百年,根基稳固,高手如云,你、你、你为了一把剑,不要命了是不是?”
终九畴淡然一笑,在炉上慢慢煮着老茶,袅袅汤气蒸蒸上行,氤氲着他的笑容,如冬日里的初阳。
英挺的剑眉微挑,望着一脸紧张的刘一手:“您老人家也说了,刀看落英。落英宗耍刀的,要剑何用?”
“龙渊剑是普通的剑吗?那是上古传下来的宝剑,是落英宗的镇宗之宝。你就这样给人家抢过来,是想结死仇?还嫌修罗宫树敌少?”
终九畴打断他:“手叔,剑是我赢过来的。他们宗主技不如人打不过我,这不怪我。至于给修罗宫树敌一说,根本是无稽之谈。我没有打着修罗宫的名号。江湖有江湖规矩,若落英宗不服气,会来找我报仇,不会牵连修罗宫。”
刘一手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以为我是担心修罗宫?我是担心你个小混蛋有个三长两短。”
“手叔,我做事您放心。虽然我赢得龙渊剑,但我也答应了落英宗,要为他们做一件事。所有事情都在我的算筹之内。您老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小心着凉。”
刘一手哼了声,上前抓住他的左臂,拽下终九畴之前想要脱下,见到刘一手又穿上的夜行衣,露出令人惊悚的一道伤口,血肉翻出,虽是上过药,仍有鲜血慢慢渗出。
终九畴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你以为你用衣服盖住伤口,老夫就不知道你受了伤?你闻闻,你闻闻,这屋里全是血腥味。能骗得了老夫?”
终九畴目光清冷深幽,并不回答,头扭向另一边。
刘一手又看了眼伤口,痛惜问道:“受伤也在你算筹之内?伤成这样也是你算筹之内?知道吗你?伤口再深一点,你这条手臂就废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不好好爱惜身体,总是以身犯险,你到底想怎么样?”
终九畴瞧出刘一手真的动了怒,态度软了下来,求和道:“徒儿就想您老人家快点帮我治伤。好痛。”
他装出一副可怜样,令还想怒骂他的刘一手立即心存不忍。
他叹了口气:“真是孽障。孽障。”
嘴上骂着,两只手却不停歇,翻出终九畴屋里常备的药箱,开始小心翼翼给他处理伤口。
一边处理,一边不解地问他:“你要这把剑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有一把莫邪宝剑了?何必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夺人家镇宗之宝。剑也是有灵气的,你要从一而终才好。”
终九畴低头看着刘一手在伤口上涂抹伤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轻描淡写回他:“送人。”
“什么?冒这么大险,差点把胳膊废掉,就为了送人?”
“行行行,你送是吧?说送谁?是谁家小女娘吗?告诉师父,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女娘了?江湖人士也没关系。你亲爹已死,没人能阻止你娶什么的媳妇。快告诉师父,是哪家的小女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