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县连年干旱,除抱瓮而灌(抱陶瓷盛水浇灌)外,可还有它法解决?”
啥?
金多宝错愕。
这是个什么人畜灭绝的问题啊?
其实什么问题不重要,他就只是单纯、无聊、乃至刻薄地想要为难这只恶臭难闻的虫子罢了。
没有人察觉得到宇文晟内心阴暗的真实想法,只当他这是忧国忧民,关注民生罢了。
金多宝根本答不出,她有些烦躁地反问:“这、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宇文晟面露遗憾道:“你若答不出,则表示你非柳某知音,无法思我所思,想我所想。”
金多宝却气得脸色涨红:“我就是不知道,我一个小女子,只关心嫁人生子,服侍夫家,你这种只有朝廷读书人才会考虑的问题,试问在场有哪个人能够答得出来?”
此话一出,立即得到其它人在认知水平上的共鸣。
就是!
可郑曲尺却在认真想这个问题。
福县的确近来好像一直没下过雨,河沟村村头的那条溪流也早就干涸了,附近唯一见过的泄洪水利就是长驯坡营寨附近的河溪,但距离福县也有十几公里远。
对于看天气吃饭的农民来说,干旱天没有水浇灌农作物,将来收成不好,就会演变成灾。
她看了他两眼,暗道。
这人……难怪是当官的,思想觉悟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金多宝盯着他那张脸久了,脾气好像又自动消了大半,她挤出一抹笑:“好,就算第一个问题我答不出来,那第二个问题呢?”
宇文晟缓缓抬眼,拄杖的手指若有似无地摩挲其光滑表面,字句却叫人打心底里发毛:“假如发生战乱,你被敌军的人抓走,他们对你肆意欺凌折磨,你是会忍辱偷生,还是自行了断?”
“……哈?”
金多宝简直不敢相信他这都天马行空问的些什么鬼问题啊。
他神色平和,款盈笑意,但话却锋利:“答不出吗?”
反正只有两个答案,随便选一个拼了。
郑金宝怕死,所以她说:“忍辱偷生?”
他但笑不语。
不对?
那就——“自行了断?”
可他依旧没有出声。
显然,这两个答案都不是他想要的,或者说他根本打一开始就在拒绝金多宝,任何答案从她嘴里吐出来,都是错选。
这时其它男子忍不住说话:“你这人好生奇怪,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谁娶妻子还要求这些?”
“瞎子配丑女,倒也合适啊。”
“就是,如果你拒绝了她,到最后没人肯嫁你,就你那吓死人的未婚税钱,只怕后半辈子就得在牢里过了。”
金多宝怒瞪:“谁丑了?我只是比别人的脸上多长了点东西。”
“哈哈哈……现在看来,连瞎子都瞧不上你了啊,金多宝。”
一个秀丽女子捂嘴嘲笑着金多宝。
金多宝一直恼羞成怒,直接掉转头,对着宇文晟怒吼:“你个臭瞎子,不仅眼瞎还心瞎,你以为我金多宝稀罕你啊,呸,我——”
可不等她骂完,一道清亮的声音果断切入进来,打断了她的怒不择言。
“你们问完了吗?请让一让,我还有问题要问呢。”
只见一个皮肤匀黑,身材娇小的少女从后面挤出来。
她一出场,其它人都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跟瞎眼书生不同,这几眼不是惊艳,纯粹是一群黄白肤中,她黑得跟颗煤炭似的十分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