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战狼中队的队长邵兵相当的郁闷。
本来,他率领着战狼中队远赴非洲,圆满完成了特种作战任务,将美国AIM公司连人带证据都抓到了自己手里。然而就在他带人去接回冷锋时,那个美国大资本家安东尼·斯塔克却以一种随时准备翻脸的架势,不由分说地要把冷锋带回美国治疗。
开玩笑!他虽然跟这个刺头常常意见不和,但不管怎么说,这是中国的人,中国的事,要处理也该中国自己处理,就算AIM是美国公司,那也应该是美国政府和司法部门来跟他们接洽,而不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另一家公司的CEO,不,还是前CEO,来横插一杠子。
虽然史三八和板砖提醒他这人不是完全八竿子打不着,而且自己这边的漏网之鱼还是对方搞定的,甚至冷锋的命都是人家救的……他只当没听见。
不过他还没发作,对方就先发作了,语速快得像爆豆一样的英语把邵兵突击的那点水平全打回了原形,经由翻译才知道对方的意思是他有全世界最好的外伤治疗仪器——再生摇篮,时间短疗效好痛苦少,才不会冒险让冷锋回国在不知哪里的公立医院里躺几周还可能留下后遗症。而他随身的标志性人形装甲则护在冷锋床前寸步不让,好像他们是打算抢劫一般。最可气的是冷锋明明醒着——他知道他肯定醒着——却闭起眼睛什么也不说,放任事态的发展。
邵兵禁不住怀疑冷锋这是把以前所有跟他意见不和的争吵都拿来在这里报复了。
不过大资本家是有大资本家的办法,他们来到冷锋所在的AIM基地没多久,斯塔克的一架可以垂直起降的私人飞机就降落在了附近一块稍大点的平地上,他的私人医疗团队里的好几个人都到了。
真是有钱任性的典范!
最终邵兵向上级报告了这一情况,估计是考虑到冷锋的伤势,没多久博弈的结果就下来了:同意让冷锋接受斯塔克先生安排的治疗,并给予感谢。
这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最终结果他把自己的憋闷全化为了冲着战狼中队的无理由发作。
不过没有人埋怨他,事实上战狼中队的很多人跟他的心情类似,就感觉好像自己又一次没有保住战友,这一次是让美国大资本家给夺了去。
郁闷,憋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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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赢得这场抢人大战的托尼·斯塔克呢?他可也未必就高兴。当然,冷锋终于是跟他回了美国,但这毕竟不是游玩去了。冷锋上了飞机不久就真正昏睡了过去,这个朋友又一次伤痕累累地倒在他的眼前。
天啊,他都不敢算冷锋这次的一个多月里又有多少次濒临死亡,一次次濒死给他造成的心理创伤累积起来,使他现在简直无法忍受让冷锋离开他哪怕一秒钟!
再次相见,他依然还是没能保护好他的朋友。
郁闷,憋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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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很成功,高分子纳米材料与冷锋的组织结合得也很好,看来几天之内,他的伤就没有大问题了。在经历了那么多意外之后,托尼对这个平淡正常的发展深受感动。
冷锋从床上爬起来,他认出来这里还是他接受治疗的房间,那台机器还摆在旁边。屋里没人,于是他脱下上衣,低头看向自己的左肩,原先是由于匕首的穿刺和旋转产生的一个丑陋的贯穿伤口,现在已经平整了,表面上只有一小块比周围肤色略浅的区域,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按了按,然后脸上出现了一点迷惑的表情。
门口传来一阵忍俊不禁的笑声。
冷锋下意识地一把抓起衣服,赶紧抬头,就看到托尼倚在门口,满脸自得地看着他笑,一定已经把他刚才的动作全看了去。冷锋被他笑话得有点糗,又想起自己病中的时候还有疗伤的时候,托尼不知已看过多少次自己的全身了,干脆自暴自弃地又把衣服放下了。
托尼笑着走了进来,凑近了观察冷锋的左肩。
“有什么感觉?”
“感觉……没什么特别的。”
“那你表情怎么那么奇怪?”
“就是因为没什么特别……”冷锋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受。
托尼又笑了起来,仿佛已料到冷锋的反应:“你以为会摸到什么?塑料?也太小看我们的技术了。连你的正常组织都能骗过以为这是你自身的一部分,怎么会让你用手就能摸出来?”
“是吗?”冷锋一副不信的表情,一伸手拉住了托尼的胳膊,另一只手去解开了他的扣子。
“嗯……你知道,通常我不会选择这里……”托尼的表情有点惊讶,又有点困惑,嘴里习惯性地调侃着,然而他没有抗拒。
冷锋解开他的衣服,露出他胸前那个做过手术的痕迹,伸手摸了上去。
“这里还能摸出一点区别。”
托尼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前,修长的手指描摹着那处不自然的纹理,有训练功底的动作柔韧漂亮,虽然纳米材料里没有神经系统感受器,他仍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然后,冷锋的手缩了回去,托尼发了一下呆,才回答了冷锋上一句话。
“这一块体积太大了,所以感觉会有点不同。”
“那一定是个很危险的手术。”冷锋静静地重复了在汉邦工厂的那个问题,“你究竟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托尼抬眼看他,冷锋眉头轻蹙,对这体积大到可以摸出区别的纳米填充物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都过去了。”他继续用之前的回答搪塞着。
冷锋松开了他的胳膊,抬头对上托尼的眼睛,表情严肃地亮出一张Ace。
“钯中毒是怎么回事?”
“你……那时候听到我说的了?”
“是啊,尽管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个奇迹。”冷锋说,“虽然很远,很模糊,不过后来,有些字句逐渐浮现在脑海里了。”
当托尼不想说的时候,冷锋不会追问,但既然他上次听到了,那他就一定要搞清楚。托尼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