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卓亦凡的惊叫声传出来的时候，老何的全身有一瞬间的紧绷。

拜托尼的努力所赐，AIM实验室的警报一直就像聋子的耳朵——摆设。老何身后已经一路上留下了一堆失去了意识的保安，他们在不断深入，最后来到了监控里卓亦凡最后消失的地方。

剩下的就要靠他们自己去搜寻了。这方面，老何很有经验，他们最后终于找到了那个连地图上都没有标明，一般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的地方。

就是在接近那里的一片建筑群的时候，听到了隐约传来卓亦凡的惊叫声。

这说明他们找对了！

然而马上面临的新情况是，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

“给我几分钟时间，让我试着探查一下这里的电子系统，好吗？”托尼按住老何的手臂，悄声说。他不确定现在的状态下，老何是否还能沉得住气等待。不过，显然他低估了侦察连连长的心理素质，老何虽然明显地焦虑，却仍是停止了一切动作，警戒着他们的周围，让托尼心无旁骛地去做。

托尼黑进了系统之后简单扫了几眼大致的情况，心里就提了起来。

这里是一个人体实验室。

老何的脸黑得乌云密布，而等到他们终于找到整个建筑的规划图，托尼终于看到了电闪雷鸣——老何直接扔出了他们唯一的一个手雷。

“轰！”

在托尼惊愕的目光中，老何第一时间穿过硝烟和瓦砾冲了进去，他的眼睛一眨不眨。

与在前面的步步为营不同，老何此时已经完全放弃了隐蔽，公然杀了进去。

警报仍然没有响，不过托尼的这个设置此时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除非真的有傻子连手雷爆炸都不当一回事。另一方面，警报响不响也都无所谓了，托尼见识到了老何真正的水平，他的身影如电如光，迅疾无伦，一路上任何挡路的人都被他三下五除二地撂倒，在大部分的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拦截的大部队都甩在了身后，托尼只需要跟上他的节奏，偶尔捡漏，就够了。

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们就深入了这部分建筑群的中心区域，找到了那个实验室。

基连的反应算是很快的，马上联系九头蛇特工小队让他们过来，派他的手下们出门去挡住入侵者，自己也拔出枪来对着门。然而这一切在已近暴走的老何面前都不够看，实验室的门嘭的被一个手下无知觉的身躯撞开，基连刚想转移枪口对着卓亦凡，就听砰的一声，老何一枪打中了他拿枪的手，闪电般冲上来就把他擒住按在了地上，随手把他反绑了。

然后老何去解下了实验台上的卓亦凡，他失去了束带的支撑，软倒在老何怀里，眼里有庆幸，还有未及消散的恐惧。

“何叔……我是不是要死了？”

“小兔崽子！”老何作势要扇他一巴掌，却只是轻轻拍在他脸上，“你死不了，胸前只是皮肉伤。”

然后他却抬起头，转开，不让卓亦凡再看到他现在的脸。

因为他觉得自己有点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

～～～

托尼并没有注意刚才那一幕，自从进了屋，他的目光只落在了地上的一具躯体上。

“玛雅，不！”

托尼扑过去抬起了玛雅的头，那身体还是软的，带着余温，胸前绽放一朵艳丽的血色花朵，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显出生前最后呈现的震惊表情的余韵。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不该把你留下的……”

她再也无法来回收他的谢意了。他欠她的，再也还不清了。

托尼深深地低垂下头，向玛雅·汉森表达了他的悼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