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锋与斯坦谈过那次话后不久,他的小组被要求移交案件所有资料,然后,小组成员都被放了长假,他的同事们有意无意地都去了欧洲度假。
但冷锋没有走,他留在洛杉矶,每天关注新闻。
外界的纷扰还未完全平静,除了对奥巴代·斯坦的罪行讨论和托尼·斯塔克的踪迹线索,现在人们更多关注的是,斯塔克工业的掌舵人和元老双双出事,这艘辉煌的大船将由谁来继承?目前董事会的其他成员在一起运行着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谁都知道这种情况不能持久,可他们没有一个有足够的资历和话语权力压其他人成为新的掌舵人。
斯塔克工业的内部变动将成为下一阶段媒体关注的重点。至于那两位,人们似乎已经默认了他们再没有可能回来了。
奥巴代·斯坦当然是要被终身监禁了。如果冷锋没有被亲自告之,他可能也会相信这一点。现在,他已经能从官方对司法过程的刻意淡化发现这个端倪——很快将不再会有关于斯坦的报道,他的案件的后续处理会无限期的搁置,直到凉透,没人再记得。而那时候,已经秘密出狱的斯坦早就改名换姓,继续做着他的老本行了。
至于托尼·斯塔克,经历了一个月的搜寻无果之后,从官方到民间都已经倾向于认为,他已经死了。
冷锋在月下,露台,酌了两杯酒,上好的茅台,是他从国内带过来的。
他端起自己面前这杯,嘴里喃喃念叨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气息刺得他眼圈泛红,泪水盈眶。
接着他端起对面那杯酒,颤抖的手却在即将倾斜的那一刻,又停了下来。
然后他重重地把酒杯掼回到桌子上。
冷锋起身,走回屋里,去拿手机。
刚拿起手机,冷锋忽然感到不对。他猛地转身,双手成拳,招架住了来者的偷袭。
在极近的距离上,闪电般往来的一阵快攻,贴身肉搏,最后冷锋将来人一脚踹出几步,自己也被一拳打在肚子上,痛得弯下腰去。
对方并没有再过来的意思,拍了拍身上的土,好整以暇地站了起来。
“还不错。”这是对方的评价。
冷锋没有说话,只是捂着肚子,扶着桌子,努力直起身子。
“冷锋!”
“到!”
“提交报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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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锋一开始就认了出来,这是家里不具名单位的联络员。他并不太习惯做这种工作,但他懂得纪律。
报告提交完了,那人却还没有走的意思,他的目光落到了冷锋整个过程中一直拿在手里的手机上。
“冷锋,接下来的内容,不算任务报告。你明白吗?”
“明白。”
“你准备给谁打电话?”
“给美国空军上校詹姆斯·罗德打电话。”
“是为了托尼·斯塔克?”
“是。”
“冷锋,你在任务过程中,做过不该做的事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找托尼·斯塔克?”
冷锋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太明白。
是啊,为什么呢?因为托尼是个好人?因为他要保护平民?还是……
“……我作为刑警,应该保护案件当事人;作为军人,应该保护平民。”
“即使这些已经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
“……”
“你瞒不住。案子到现在已经不需要托尼·斯塔克出现了。而作为军人,你一个中国军人,跑到美国保护什么美国公民?而且还要到阿富汗去找恐怖分子?”
“……”
“你做这些事,不为公,而为私!我想,只能是这个原因,”对方叹了口气,严厉的语气缓和下来,“你和他成了朋友吧?”
是的,这就是原因。其实他早已明白,他们在相处的过程中,不自觉地就成了朋友,很好的朋友,好到托尼会把自己的家都对他开放,而他逮捕斯坦、移交案件后,仍然滞留美国一个月等消息。
没必要否认,他们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
“您说的对,我和托尼·斯塔克成了朋友。我想救我的朋友,这不对吗?”冷锋不服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