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今天正是年初五。要不是宿雨把行李都打包好了,千雾差点就要忘记了这个日子。这一天正要他要离开京都前往日照县的华清寺为先皇祈福的日子,这是他每年都必要做的事。
太上皇的忌日是正月十五,正是元宵节,所以国中不设元宵宴席。日照县路途遥远,足足需要五六天的路程,千雾为了早日回来,早在十天前就已经交代了宿雨准备行李,宫中的皇上也已经批准了这个行程。
如许送千雾来到京都城门口,依依不舍道,“你早去早回,一切平安顺利。”
千雾有些担心宫中的毒杀使臣案,他还未来得及了解情况,现在急急忙忙就要离京,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几日你多多留意宫中的动向,我不在京中,许多事就不能及时应变。”千雾摸了摸她的头发。
如许点点头。
这头宫里,安贵妃刚刚走进殿里行了礼,便不出意外的看见千允低着头坐在皇上身边,她又瞥了一眼旁边跪着的红朝和长安殿的厨娘。
就在这个时候,皇帝快步走到她身前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皇上气得脸都充血了,“竟然敢把有毒的糕点交给千允,利用他为你做事,你未免胆子太大了!朕这些年是将你宠上天了,倒叫你没了分寸!”
“皇上……”安贵妃脸上立刻红了一大片,伸手拉住他的袖子,眼中含着泪水抬头看着他,“皇上今日为何大发雷霆,什么有毒的糕点?妾实在听不明白……”
“你不明白?哼!”皇上拂袖走开了几步,指着红朝道,“你,就是你,你过来再说一遍!”
红朝颤颤巍巍的跪着挪过去,对着安贵妃哭道,“娘娘,奴婢当日看见厨娘把毒药放进糕点里,然后您吩咐人将糕点交给了小王爷……奴婢绝对相信娘娘不是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唯恐娘娘遭人诬陷,才把此事告知了皇上。”
“今日银铃和岚儿又因此事自缢了……奴婢实在是痛心呐!”红朝边说着话边捶自己的胸口,看起来确实是痛心至极的样子。
安贵妃的眼刀子狠狠的甩到她身上,转而便逼出自己眼中的泪水,“皇上,当日是琉璃拿着糕点给小王爷的,至于糕点中有毒这件事,妾身的确不知情啊!”
“又是琉璃!”皇上眯起眼,“她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岂不是随你们凭空捏造吗!”
安贵妃被他一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憋着气一个劲儿的掉眼泪。皇上看她的样子有些不忍,又开口问。
“这毒是哪来的?”
安贵妃带着哭道,“妾身不知情……”
“你说……”皇上长长呼吸了一口气,舒缓了情绪后,指着厨娘道。
“禀皇上,是垂耳……”厨娘正要说话,被垂耳打断了。
垂耳的身子颤了颤,她立刻哭道,“不是我不是我,都是玉露姐姐做的!奴婢哪来的胆子毒害小王爷啊!”
“你胡说!如果是玉露下的毒,一旦小王爷出了事,只需要稍一追查便能轻易抓住她。玉露怎会做这样拙劣的事?分明是你,是你诬陷她!”安贵妃泪眼婆娑的低斥着垂耳,“玉露专心给我治旧疾深得我心,你便嫉妒她,想了这个法子栽赃她是不是?”
“皇上明鉴,玉露对妾身一片赤诚,从来没有做出任何逾矩的事,上次还因为东院的事情受了重伤……都是这个丫头乱嚼舌根,要把脏水泼在她身上。”安贵妃的妆都哭花了。
“奴婢没有……”垂耳瘫坐在地上。
“你还有脸提东院的事?”皇帝的怒气又冲上来,马上咳嗽了几声,刘晋见了赶紧给他顺了顺气,“要不是你管教无方未及时体察,怎么会出了东院密室这样的事情!即日起将贵妃娘娘禁足在长安殿,没有指示谁也不许去探望!”
说罢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刘晋见了,赶紧对皇上道,“皇上您要保重龙体啊!既然事情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关起来审问几天事情也就清楚了不是吗?”
皇上听了刘晋的话,平缓了自己的怒气,挥了挥袖子道,“先把她拉下去,交给吕高求看管。”
“皇上奴婢冤枉啊,皇上……”接着垂耳便被带下去了。
红朝看着垂耳被拉下去,然而却一点没有波及到玉露。她瞄了一眼安贵妃,马上明白了安贵妃是准备牺牲垂耳来保全玉露。
“皇上!”红朝冒死再一次叫住了皇帝,“皇上。那毒药无色无味,以垂耳的本事根本不可能制作,这件事……”
“红朝……”安贵妃勾起嘴角,“也许垂耳盗用玉露的药物,也许垂耳从别处得来的毒药呢?你这么说岂非太牵强,为何非要针对玉露,莫不是你另有目的?”
“奴婢……”红朝咬着唇有几分懊恼。
皇上厉色看了红朝一眼,红朝立刻闭嘴低下头去。